隔壁王鋪子賣早點,五更天就得起床和面、蒸籠、煮粥,也得把握好揉面的功夫,麵糰發酵時間過長或過短都會影響口感。
市場上的菜農更需要在天亮前趕到城門口,等待開城後第一時間進入集市擺攤。
再說那些要趕考的讀書人,八股文講究的是文思敏捷,清晨頭腦最為清醒,更是得卡著時間起床複習。
如果沒有更夫的提醒,這些嚴格依賴時間的活動將無法順利進行。
有個叫彭時的書生,考中狀元高興過頭,第二天睡過了早朝時間。
皇帝震怒,差點把他打入大牢,最終雖免於嚴懲,但卻因此失去了朝廷重用的機會,日後仕途平平。
從那以後,當官的更怕睡過頭,甚至有些官員會特地給更夫額外打賞,請他在經過自家門前時敲得響亮些,以確保自己能及時醒來。
聽到更夫的梆子聲才算踏實,否則整夜都會輾轉反側,擔心誤了朝會。這也是為何即使是高官顯貴,也對街頭的更夫格外禮遇的原因之一。
古代的時間刻度
入夜開始,更夫就上崗了。手裡提著燈籠,腰間掛著竹梆,口中還要含著一枚哨子,開始了一夜的巡街。
更夫的裝備雖簡單,卻各有講究:燈籠通常用油紙製成,外面寫著"官府巡夜"字樣,既照明又表明身份。
竹梆多用老竹製作,聲音清脆響亮,能傳得很遠;腰牌則是身份的象徵,讓宵小之徒不敢輕易招惹。
頭一更也叫"落更",跟著太陽下山,大約在現在的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。
這時街上還熱鬧,市集剛剛散去,有人收攤子,有人往家趕,酒樓茶肆里還燈火通明,熱鬧非凡。
更夫一邊走一邊喊:"天乾物燥,小心火燭"。這不僅僅是一句口號,而是實實在在的安全提醒。
古代房子都是木頭搭的,茅草蓋頂,灶房裡用的是明火,一點火星就能釀成大禍。
二更天,大約相當於現在的晚上九點到十一點,街上該安靜了,城門已關,大部分店鋪已經打烊。
但仍有些人還在燈下忙活:有備考的秀才臨陣磨槍,挑燈夜讀;有趕活的裁縫為了應付節日的訂單加班加點;還有計時大師們調整水漏和沙漏,為官府保證第二天的計時準確。
更夫這時候會提醒:"鑼聲響起,關燈關門",這是官府的宵禁令,除特殊職業外,普通百姓應當回家安睡。
看到醉醺醺的酒客,還得把人送回家,以免他們在街頭凍著或被歹人盯上。
三更時分,大約在現在的十一點到凌晨一點,天最黑,城市陷入沉睡。這是盜賊和宵小最活躍的時段,也是更夫工作最危險的時候。
這時候更夫都是兩個人一起走,有時還會帶上一條訓練有素的狗,以增加威懾力,就怕碰上宵小之徒。
敲梆子的聲音特意放大,節奏鮮明,間隔規律,既是報時信號,也是在震懾那些想打歪主意的人。
更夫們往往會在街角和偏僻處多停留一會,仔細察看門窗是否完好,牆頭有無異常。發現可疑情況會立即吹響哨子,召集附近的更夫和守夜人員前來支援。
四更是最忙的時候,大約在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。此時正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,也是更夫最重要的工作階段。
要叫醒做早點的商販、趕集的農戶,還有上朝的官員和學子。梆子聲急促,間隔短而頻繁,生怕他們睡過頭。
更夫會根據不同人家的需求,在指定時間在門前額外敲幾下,或者直接敲門將人喚醒。
一些大戶人家還會專門給更夫一些賞錢,請他在特定時間敲門,以確保家中的學子或官員能準時起床。
這時的更夫不僅是報時員,更像是古代的"鬧鐘",為城市的早起者提供著不可或缺的服務。
五更天剛蒙蒙亮,大約在凌晨三點到五點,更夫最後一次敲響竹梆:一聲長,四聲短,這獨特的節奏告訴人們新的一天即將開始。
街上漸漸熱鬧起來,男人們擔水、掃院子,準備一天的活計;女人們生火做飯,準備家人的早餐;店鋪老闆開始整理貨物,準備開門迎客。
更夫這才能收工回家,但有時還要向巡檢司報告夜間的見聞,特別是發現的可疑人物和事件。
更夫的多面人生
打更的活看著簡單,實際上門道不少,需要豐富的經驗和敏銳的觀察力。更夫得眼觀六路,耳聽八方,是城市的守護者和信息收集者。
碰到可疑的動靜,立馬報給衙門,有時更夫還會直接上前盤問或制止不法行為,成為維護城市治安的第一道防線。
夏天最怕火災,天氣乾燥,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大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