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死糾纏完整後續

2025-06-04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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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哭又笑,瘋子一樣,覺得世界有時真荒唐,有人生來便被戲耍了半輩子,渾渾噩噩。

含著滿嘴的苦長大。

他爸也來了,看著這一切,眉頭皺緊。

「之前告訴你要注意分寸,誰讓你這樣動人?霍川要是知道了又要和我鬧。」

我看著他們高高在上冠冕堂皇,覺得好噁心,嘶喊著拿鋼管衝過去。

他們輕而易舉就把我撞開。

我被撞在自動機器啟動按鈕上,霍川舅舅被扯入了衣角,瞪大眼睛掙扎。

霍川爸去拉他,被他一把拽入機器里,自己逃了出來。

一瞬間的功夫,他爸被機器翻絞。

18

我走出包廂大門,街道混著白雪,大家都走的匆忙,趕著下一場路程。

我漫無目的,走到學校旁邊的麵館。

老闆娘看見我,眯著眼看了好一會,拍著手驚喜道:「你是安安吧?」

我曾經在這做過很久的兼職,老闆娘喜歡叫我安安。

她說父母取了這個名字,一定是希望我日後安安穩穩,過得幸福。

那時我笑著不說話,心裡卻很開心。

現在她是我出來後,第一個看見我露出高興模樣的人。

我笑著點頭,「要一碗面。」

她很快端上來,坐下和我聊天。

「你以前身邊的那小伙子呢?我記得他長得可俊,你們結婚了沒有呀?」

她眯著眼笑,眼裡全然的祝福。

我低頭吃面,很急。

冬天的冷讓我急需這碗面暖肚,可剛出的面太燙,壓過喉嚨,心臟,胃部。

燒的我五臟六腑都疼,直掉眼淚。

「哎呦,急什麼,這吃面跟感情一樣,可急不得嘞。」

那時候的我和霍川就像剛出的面,急需渴望,但是太急,咽下去後只剩疼痛。

旁邊的小賣店也還在,老舊播音器里重複播放。

「好想你~好想你~我們會,在一起。」

那時候我來這打工,大冬天的夜晚,周圍工地的灰嗆的霍川臉色發白。

如果不是我,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踏入這種城中村,雲龍混雜的偏區吃面。

可他還是喜歡跟著我,日復一日,每天都點一碗,吃的乾淨。

我不讓他來,他就撇嘴,挑眉看我。

「你煮的面好吃,還不讓人每天來了?這什麼道理啊,小耳朵。」

那時候,也總播著這首歌。

好想你,好想你,我們會,在一起。

只是少了他坐在旁邊,盯著我笑,等我回頭看他,他就快速轉頭裝作吃面,被燙的咂舌。

其實我那會為了趕他走,每次都不給他的面放鹽。

我等著他的一時興起消失,可他每次都悄悄皺著眉頭咽下去,忍住嘔吐感,對我笑。

年少總是天真,執拗,那時候我一門心思告訴自己我不喜歡他,討厭他。

是他一直逼著我,才答應和他在一起。

可我自己也沒去想過,後面怎麼就心軟加了鹽,陪著他一起吃上一碗面了呢。

我付了面錢,走入茫茫白雪。

沒有盡頭。

馬路上,身後一人拉著我,霍川從後面抱住我,拿出一顆薄荷糖塞進我嘴裡。

大衣冰冷,被他的體溫融化。

「討厭煙,為什麼還逼著自己抽?」

這薄荷糖的味道熟悉,是曾經每次接吻,他留下的痕跡。

「想讓自己頭腦清醒些。」

到了現在,很多事在我腦中變得清晰。

19

當年我入獄後,妹妹來看過我一次,眼神空洞,皮膚還泛著紫。

我知道那個家有多危險,可我沒辦法,我能想到的只有霍川。

我利用了唯一一次可以和外界溝通的電話的機會,打給了他。

我急切的想解釋,你爸的死不是我,是意外,求你去看看我妹妹,她很危險。

電話接通了,我抱著希冀,他會相信我的。

可電話被掛斷,忙音擊垮了我的腦海,我沒反應過來,站在那楞了很久。

直到被催促,又關入那房間,再後來,我接到妹妹的死訊。

我才知道,他舅舅安然無恙,我妹妹被送了回來,可我爸媽覺得沒賺夠,又把她關起來。

在小小廁所,在麻將館,關了兩年,折磨了兩年。

我出去參加葬禮那天,想砍死他們,一起下地獄,我爸罵我是瘋子。

他說人家大少爺哪有空管你的破事,早就出國去了,就你白給人家玩,什麼也沒得到。

我問霍川,「你為什麼出國了?」

他沉默,聲音低沉。

「我爸那會剛死,叔伯忙著搶家產,想方設法弄死我,我爺爺把我打暈送到國外。」

「我那會真的很沒用,什麼也做不到,人只有強大,才可以護住心愛的人。」

他抱的很緊,我掙了下,沒掙開。

「差點死了是怎麼回事?」

他說,他偷偷從國外跑回來,想見我一面,遇到機場墜地,差點死在路上。

在醫院躺了很久,又做了康復訓練,才回國。

這些年,我沒聽到他的任何消息。

他消失在我的世界,除了曾經的耳鬢廝磨,像幻夢一樣。

他嗓音乾澀,絲絲顫抖,「對不起,當年沒接到那通你給我的電話。」

也沒能保護好你。

霍川真的很聰明,他知道一點點去撬開我。

從高中開始,他無限對我好,卻總是透出一點消息,讓我知道他的好。

我去辦公室偷聽到宋隨舉報我,是他說老師找我,誘導我去辦公室,讓我看清宋隨的為人。

在包間,他沒有制止發小說的話,讓我知道他的曾經,知道他差點死掉。

沒有他的默許,那群人又怎麼敢多嘴。

他一直,在一步步侵略我的世界。

「霍川,你到底,圖什麼呢?」

我又問那句話,曾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話。

他轉身,抵住我的額頭。

「我用所有真心愛一個人,步步謹慎,生怕行錯一步,到現在這種地步,我不敢再賭。」

20

我和宋隨的話他聽見了。

他知道了,當初我沒有背叛他,也知道他爸的死。

霍川說:「他死了。」

他舅舅死了,喝酒摔進河裡死的。

「我爸死了以後,他怕的要死,每天都醉酒,我沒有阻攔,縱容他醉生夢死。」

我爸媽也死了,因為車禍。

「我回國後他們來找過我要錢,急著去打牌,下雨天雨滑,出了車禍。」

那時年少,所有的一切有太多無能為力,到如今千言萬語都蒼薄。

我把薄荷糖咽下,轉身鑽進他懷裡,輕聲說:「霍川,我們回家吧。」

他愣住,點頭。

回到家,我抓住他的領帶,摁滅頭頂白燈,去尋脖頸滾動之處親吻。

他很快反應過來,密集的吻落在我的後脖頸。

大掌溫熱,控著我所有的思緒。

記憶回到那時,徐聽埋進他的懷裡,他沒有推開,在低聲呢喃著什麼。

我用手堵住唇齒,「你和她說了什麼?」

他緩下喘息,去啄我的手指。

「沒什麼。」

我躲開。

「不說不讓親。」

「......」

「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,小沒良心的。」

我頓了頓,還是鬆開了手。

算了,也沒多久了。

從客廳到臥室,霍川低下頭。

曾經的美人相經過多年雕刻,多了幾分歲月滄桑,眼底隱隱透著暗沉。

「想好了?」

「嗯。」

話落那一刻,霍川不再隱忍。

他說:「我很後悔,以前我想去恨,可我不知道恨誰。」

「是恨我爸傷害了我的心上人,還是恨你不願把心交給我,有所保留。」

「我似乎一直在趕著,趕著去逼你愛我,趕著讓我爸認可我,可我最後什麼都沒趕上。」

「到現在,我什麼都不想要了。」

他去摸我額頭的疤痕,低頭纏綿的吻。

溫柔的動作,從掌控著後方脖頸,到翻轉身,貼著心跳,與我相視。

這是第一次,我們相對著,清楚的看見對方所有的心思。

似乎,可以看穿所有。

我偏過頭去親他,很用力。

唇邊溢血,他也不動,任由我撕咬,淚和血混合,至死方休的狠勁。

別再和他糾纏了。

別再動搖了。

別愛他了。

霍川很聰明,我一直都知道,我是瞞不住他的。

我在出獄前得了癌症,沒多久活了。

21

我本想找個地方靜悄悄死去,沒想到霍川出現在我面前,我又一次次和他糾纏不清。

曾經很多事,到後來我漸漸想明白。

我告訴自己,最後一次了許聲聲,做最後一次道別,霍川很聰明,所以我一直在逃避。

可我知道逃不過。

他知道所有。

知道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,在他爸剛死,他出國,我一個人孤身去打的胎。

血液很冷,從我身體流出。

夢裡總有個孩子在喊我媽媽,我沒哭過,只是在醒來時,枕頭濕潤。

這事被我藏在心底,是永遠的創傷。

他沒想過和我有以後,卻還是捨不得割下心口名為許聲聲的血肉,清醒又痛苦的去戳刺心臟。

最後我去了墨爾本。

透析,抽血,剃髮,我坐在病床上,看著晴光日好。

旁邊病友,放了一首老歌。

「好想你,好想你,我們會,在一起。」

混沌的意識隨著歌調漸漸回到過去。

填志願那天,一張志願單用鉛筆塗塗改改,划去了很多個南字,速度緩慢擦凈。

手指蜷縮,還是用水珠筆寫下了北方大學。

我答應過霍川去南方,也曾有一刻妄想,蠶食我的理智。

可我知道,我們永遠都不會是一條相交線,親密交纏彼此的人生,達到終點。

那天,霍川來抽志願表,我藏起來不讓他看,他頂了頂腮幫,盯著我笑。

我把志願表放在老師辦公室,放在了最底下,不想讓霍川翻到。

站了很久。

還是抽出,放在最頂端。

回教室,和霍川說:「老師找你。」

他去了辦公室,看到了我的志願,跟著來了北方。

我有私心,縱容著叫霍川的人一步步踏碎我的防護,走到內里最柔軟的地方生根。

他的名字在耳邊響起,都跳動著,隨他試探。

耳邊嘈雜,醫護人員在外飛奔,我微微地睜開眼,看著電視機上的新聞報道。

「於十一月二號,飛往墨爾本航班墜落,三人傷亡,一人重傷。」

霍川的臉出現在混亂泥土上,黑大衣破碎,被抬上擔架。

心中一突,眼前灰暗襲來,我強撐著去聽所有動靜。

窗外醫護人員大喊:「中國人,病號268,姓名,霍川,搶救無效。」

緊接著,旁邊病友摁鈴,慌慌張張。

「醫生!醫生!她停止心跳了!快來人!床位A室,病人許聲聲。」

病房內空空響著,無限循環:好想你,好想你,我們會,在一起。

二零二零年,十一月二號,下午四點三十分,於墨爾本首市中科醫院,身亡。

22番外.霍川視角

從包廂出來。

徐聽嘶吼,泫然欲泣。

「為什麼你總是看著她,你瞎了嗎霍川!她到底哪裡比我好你非要喜歡一個牢飯!」

我輕磨尖牙,「你知道我喜歡她。」

「你知道我喜歡她,還敢欺負她。」

她抖了下,嘴硬:「你說什麼我聽不懂。」

我低下頭,眸光狠厲。

「高中你欺負她,讓她滾的離我遠遠的,帶人撕她書,說她窮酸,逼她換座位。」

「知道你家為什麼落魄嗎?」

她瞪大眼,「是你為什麼你要喜歡那個廢物!霍川,你真的瘋了,她是殺人犯!」

從我接手虞家起,他們的項目就被我抽手,撤掉了所有資金。

「以前我不知道,現在,最後一次,你再敢有動作。」

「我不會放過你。」

運動會。

我聽見旁邊幾個雜種說話。

「哎,那個三班的許聲聲,好像身材不錯哦?」

他們笑作一團,嘻嘻哈哈。

「行了,她家窮,真看上了玩玩就得了,別認真。」

旁邊人打他一拳。

「誒,你不是她直系學長嗎?她待會要給你送水,你撲上去試試軟不軟,長得真白。」

我跳下台,想去找她。

沒來得及,剛好看見,那男人撲上去,手放在她身上。

趁機摸了幾下,笑著讓旁邊的人看,還點頭。

軟舌頂了下腮幫,我拉起他,一拳上去。

小耳朵卻不理我了,哄了好久,才肯讓我摸耳朵。

嘖,這小脾氣,誰慣的。

真對哥脾氣。

喜歡死了。
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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