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卑微地站在我眼前,眼底愛意盡顯。
「別拒絕我,好嗎?」
「阿寧,我愛你,也不會讓你做寡婦。」
「再等等,我就不做那些危險的事情,向世子求個恩典,做一對平凡夫妻,此生共白頭。」
圓房前,我滿心歡喜,卻被這樣欺騙。
我所付出的真心,被這樣踐踏摧毀。
如今他想裝傻,可我不願意,我絕對不會如他所願,做女主愛情路上犧牲的棋子。
10
「讓開!」
此刻,我滿眼冰冷。
什麼平凡夫妻共白頭,都是笑話。
我想走,他卻死死擋在我身前,半分都不肯挪開。
他定定地望著我,嗓音沙啞「結髮為夫妻,永世不分離,阿寧,你不能如此……」
如此看來,好像那個負心的人是我而非他。
到現在,他還這樣裝,可我唐玉寧又不是什麼受虐狂,他不承認,那這臉皮,就由我來撕。
「你說我們是夫妻,對嗎?」我瞧著他,滿眼諷刺。
他沒有否認,眸底情緒翻湧,好像,有什麼不對了。
果然,他聽到我問:「昨夜和我圓房的人,真的是你嗎?」
此話一出,他渾身僵硬,心口好像堵了一口氣,不上不下,讓他煎熬至極。
他沒有接話,我開口提醒:「我分得清。」
他明白我在說什麼,也知道,我為什麼會對他如此冷漠。
他想,他可以解決,可看著我的眼睛,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曾經那雙印在他心裡的眉眼,如今只有一片冷漠,讓他不知所措,連帶著心開始陣陣抽痛。
見他沉默,我微微勾唇,推開了他:「麻煩讓讓。」
到現在,我們已經沒了任何關係,他若是還有一絲良心,就不該再糾纏。
踏出世子府時,我不由得放鬆些許。
這提著腦袋過的日子,終於要結束了。
可不等我走出百米,後脖頸一痛,眼前一片黑暗,
意識消失前,我好似看到了沈妄的身影。
11
再次清醒的時候,我已經回到了王府。
眼前是熟悉的紗帳,松竹香縈繞。
顯然,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。
環顧四周,我收拾的東西全部歸位。
手指撫上胸口,那平安扣也回來了。
下意識地,我就想拽下來,卻發現原本的紅繩換成了金絲,我解不開。
想到曲雲禾脖頸上一模一樣的平安扣,胃裡泛起噁心。
毫不猶豫地,我下榻抓起剪刀就要絞斷,卻在下一刻被握住了手腕。
抬眼,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。
「世子?」我眼底的冷漠少了些許,剪刀也被放下。
可今日的世子格外奇怪,他就這樣看著我,眼底猩紅一片。
我連忙抽出手,生怕他又中藥。
我突然抽離,男人的手還僵持在半空,心中不知是何滋味。
他望著我,總算體會到一絲苦澀。
最後,他什麼都沒有說,只收走了剪刀,扭頭離開。
見人離開,我忍不住呼出一口氣。
都是顛婆顛婆。
拉開門,天光大亮。
原來我已經昏睡了整整一夜。
這個時候,沈妄應該去當了差,不,應該說是去給曲雲禾做舔狗去了。
想到他無恥的行為,我神色漸漸冰冷。
手摸向懷中,卻發覺賣身契不見了蹤影。
眉頭不自覺皺起,我想回去看看是不是落在了榻上,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掐住了下巴。
依舊是那漆黑的面具,可面具下的人,眼底滿是猩紅。
「你就這麼想離開我?」他盯著我,嗓音嘶啞得厲害,眼底更是流露出脆弱,就像從前讓我動心時那樣。
可惜,我不會再上當了。
「我的賣身契你拿走也沒有用,世子許我自由,你阻攔不了。」我扒開他的手,神色漠然。
可他卻輕笑一聲,眼底滿是偏執:「你走不了。」
12
聽到這話,我忍不住皺眉,不等我開口質問,院子外就被侍衛包圍。
他們說,世子中毒昏迷,老王妃下令封鎖王府,徹查真兇。
也就是說,我真的走不了了。
可世子怎麼會無緣無故中毒?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,我還是打消了心裡的懷疑。
沈妄是王府的老人,不會害世子。
可看著眼前捉摸不透的男人,我拍開他的手,絲毫不懼「世子吉人天相,不會有事。」
書中男主剛正不阿,總會化解險境,不會真的出事。
我只需要等著,安分守己,不去招惹曲雲禾。
到時候,我總是能離開的。
我的意思他不是聽不明白,可他卻沒有反應,只為我整理了脖頸上的平安扣便轉身離開。
事情已經說穿,他們的計劃落敗,再送我去都不大可能,可為什麼,他不讓我走?
再者,世子雖然為人正直,眼裡卻容不得沙子,沈妄如此,居然還可以在這王府隨意行動。
我的疑惑也沒有持續多久。
翌日清晨,一群丫鬟魚貫而入。
我被迫梳洗打扮,身上華貴的服飾讓我惶恐不已。
不等我開口詢問,就見老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眼前,滿眼慈愛地拉著我的手:「好孩子,這些年苦了你了。」
我不明所以,迷迷糊糊被老王妃帶去前堂。
男主,不,應該說沈妄一襲玄衣,自然而然地牽起我的手,竟對著老王妃喚了一聲:母親。
看著沈妄同男主一模一樣的眉眼,心中的疑惑就此解開。
這個時代,雙生子乃不詳,一般人家都是留一個殺一個,極少數人家會保住另一個孩子,卻也不是沒有。
難怪他能這樣任性,原來和男主是親兄弟。
看著那雙握著我的手,我忍不住想抽離,卻被再次握緊。
抬眼,沈妄目光灼熱:「我們是夫妻,白首不相離。」
可偏偏,我後背生起涼意。
原來,他說我走不了,是這個意思。
恍惚間,一道充滿惡意的目光注視了我許久,餘光,曲雲禾眼眶通紅一片。
而她的眼底,滿是野心與勢在必得。
13
自從男主中毒後,沈妄就頂上了世子的身份,確保消息不會傳出去。
曲雲禾作為沈獨清的妻子,自然要去侍奉。
我成了他們口中的世子妃,被人羨慕。
可沈妄是條毒蛇,任誰的命就此被扼制,還能開心得起來?
接下來的日子,沈妄夜夜都來,想要補上合房之禮,皆被我趕了出去。
我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,突然間告訴我,他錯了,以後再也不會和曲雲禾有一絲聯繫。
可惜,我不在乎。
隨著時間推移,一直被躲著的曲雲禾焦躁不已,最後直接來了我的院子堵沈妄。
涼亭外,曲雲禾眼眶微紅,死死抱著沈妄:「阿妄,我想做世子妃。我不想做寡婦。」
近日來,沈獨清的情況越來越糟糕,沈妄眼看就是新的世子,她自小錦衣玉食,從來沒有受過委屈。
如今她沒了世子妃的位置,被人那樣奚落,她如何能受得了?
我就隔著窗戶看著曲雲禾,只覺得這女主,好像崩了。
不知道是做給我看還是什麼,沈妄直接推開了她,冷漠留下一句嫂嫂自重便將人趕了出去。
那一瞬間,我看到了曲雲禾不甘的視線。
現在的曲雲禾,無所用不及,恐怕會對我動手。
而我猜得也沒錯。
不過兩天,老王妃就氣勢洶洶地來了我這裡質問:「你是妄兒的妻子,可我怎麼聽說,你和清兒有染?」
話是疑問,卻十分肯定。
她查過了,我和沈妄沒有圓房,我也去過沈獨清的房中。
老王妃可以接受丫鬟出身的兒媳,可她絕對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和她的兩個兒子都有牽扯。
我沒有開口,只將目光放在老王妃身後的曲雲禾身上。
見我看過去,她眼眶紅了半圈,滿眼委屈:「早知道夫君不願意和兒媳同房是因為玉寧,我就不做主把她許給阿妄了,也不會讓他們兄弟反目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