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了病後的男人帶著一股脆弱感,過分安靜乖順。
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,看得我有點不自在。
我強忍著異樣感,裝出一臉嫌棄的樣子:
「醒了?」
他聲音沙啞:「為什麼幫我?」
系統提供台詞:「說你看他不順眼,只配讓你一個人欺負。」
我:「我看你不順眼……」
下一秒雷聲在窗外轟然響起。
近得像是在耳邊炸開。
我最害怕雷聲,一個沒站穩,倒向了床邊,倒在了男人懷裡。
他悶哼一聲,體溫還有些燙人。
我面紅耳赤,頭腦空白,只記得把後面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。
「你只配讓我一個人欺負,只能當我一個人的狗。」
這句話在此刻怎麼聽都不對勁。
系統:「繼續啊,他這個人最厭惡別人的肢體接觸,上!」
我鼓起勇氣,捏著他的下巴,腳踩在了他那裡:「懂嗎?」
系統:「哦,我的天,帥炸了,就這樣。」
系統的話讓我有了信心。
不過我腳上也控制著力氣,沒踩疼他。
但只是這樣,也挺羞辱人的。
他果然身體僵住,耳朵越來越紅。
我能感覺到那處驚人的變化。
我心裡已經慌得不行,想挪開腳。
他聲音隱忍:「希望你說的是真的。」
我沒太明白他的意思。
他沉沉地看著我,目光開始變化:「你只能有我這一個狗。」
我:「?」
系統:「?」
什麼情況?
我:「系統,我沒有聽錯吧?」
系統:「演的,一定是演的,他只是暫時妥協,向你委曲求全,其實心裡特別厭惡你。」
原來是這樣,我明白了。
「原來在學校高不可攀的江校草,也有這樣的一面,想要我只有你一條狗,那也得看你表現。」
我故作傲慢,繼續羞辱他。
卻不知道自己現在仰著臉,叉腰冷哼著說話的樣子,在別人眼裡特別像一隻傲嬌又可愛的貓。
江嶼山的眼神一直沒離開我,他滾動喉結:
「你想讓我怎麼表現?」
我按照惡毒女配的人設,十分囂張地說:「難道你不知道嗎,我饞你身體很久了。」
他沉默不語。
系統:「看吧,他果然很厭惡你,男主可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的,怎麼可能給你睡。」
他:「我現在生病了,先休息幾天可以嗎?」
還怪禮貌的。
系統:「一定是他的推延之計。」
我鬆了口氣:「行,我也不是那麼蠻橫的人。」
我扔給他一張銀行卡。
「以後你就是我的情人,只有我才可以欺負你,這些錢,就當是享受你服務的錢。」
去給江奶奶交住院費吧,我暗暗想。
他接過卡,聲音沙啞:「謝謝主人。」
我身體抖了下。
他怎麼這麼快就進入身份了。
7
我這個惡毒女配就這麼水靈靈地把男主包養了。
為了能天天拉仇恨羞辱他,我強制他過來和我一起住。
沒想到生活舒適程度翻倍。
每天的家務都丟給他做,他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,整整齊齊。
我想找碴都挑不出一點錯。
一日三餐他也都全包了,家常菜被他做出了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感覺。
他每次出去兼職,都會把早飯做好再走。
雖然很不想承認,但我的胃好像被他征服了。
系統:「你清醒一點啊!之前的瘋批男人哪個做飯不好吃,他們就是靠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騙了你!」
我立刻清醒過來:「系統,你說得對。」
雖然給了江嶼山很多錢,他還是堅持每天出去兼職,說這些錢他以後會還給我。
系統:「他就是不想要你的臭錢,想跟你撇清關係。」
幸好有系統在,不然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清醒。
江嶼山不喜歡有人觸碰他,我就每天晚上抱著他睡覺。
每次他身體都僵著,但是不會反抗,任我對他動手動腳。
我戳戳這,碰碰那。
像是開關一樣,碰到哪都會觸發他不同的反應。
但我也沒有肆無忌憚,一直控制著分寸。
每次他那裡有了變化,我就不敢亂動了。
畢竟我們只是純潔的惡毒女配和男主的關係。
8
自從江嶼山搬過來後,我就沒再去酒吧了。
本來去酒吧就是為了做任務羞辱江嶼山。
現在他已經辭去了酒吧的工作,我自然也就不去了。
我不喜歡那裡的環境,很吵鬧,還是更喜歡安安靜靜坐在落地窗前畫畫。
筆尖在某個地方停下,我久久沒有下筆。
不遠處,男人坐在高腳椅上,暖橘色的燈光落在他身上,漂亮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。
江嶼山身材比例很好,不比雜誌上的模特身材差。
我沒辦法集中精力。
因為江嶼山他一件țűₜ衣服也沒穿。
他在做我的裸模。
這是系統給我出的主意。
系統:「因為你的體質特殊,男主沒有明顯表現出排斥你的樣子,就只能加大劑量,在他身上下手,你不要有負罪感,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更加恨你,到時候我們下線才快啊。」
屋裡安靜,只有牆上鐘錶轉動,和我筆尖刷刷划過紙面的聲音。
被當作模特的男人似乎也有點不自在,烏黑的頭髮下,他垂著眼眸。
耳朵從脫下衣服後就一直紅著。
那裡更是……
我咳了聲:「你乖一點,別緊張,我就喜歡看你不穿衣服的樣子。」
系統讓我說的這些話好羞恥。
他抿唇,耳朵更紅了:「我第一次這樣,會慢慢適應的。」
橘色燈光柔和了他利落流暢的下頜線。
我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好乖。
就真的有點,想欺負他了。
9
這樣過了一年。
如果說江嶼山剛開始很不習慣,那麼現在他確實已經很適應了。
到了晚上,已經不是我強迫抱著他。
他已經能洗乾淨,主動在床上等我。
我語言上的羞辱已經對他起不了什麼作用。
比如他做了滿滿一大桌子飯菜,我故意吐了出來:「難吃。」
「我去重新做。」
他聲音溫和平靜,一點也不生氣,相反帶著寵溺。
我有點懷疑:「系統,他真的討厭我嗎?」
系統也有點拿不准了:「討厭……吧?」
這種奇怪的感覺越強烈。
江嶼山他,好像也被我的體質吸引了。
怎麼罵他刁難他,他都不生氣,反而還會來哄我。
可我是惡毒女配啊。
愁了很久,終於熬到女主出現了。
我開始冷落江嶼山。
暗中促進他和女主的邂逅,以及後續發展。
我把他約出來,又放他鴿子,任他在雨中淋了一個小時。
最後善良的女主出現,遞給他一把傘。
遠遠看著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,我並沒有快要走完劇情的輕鬆。
大概是江嶼山把我照顧得太好了。
一想到他以後要去這樣照顧別人,心裡說不出的煩悶。
劇情開始走向正軌,之後江嶼山不斷和女主相遇。
女主去了他所在的社團,還來到同一家店做兼職。
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讓他們驚訝,他們會慢慢走進對方的世界。
而我這個惡毒女配,在發現女主和江嶼山走得很近後,開始不斷刁難她。
……
我故意打翻女主端來的咖啡。
讓她賠償我價格昂貴的裙子。
長相清秀的女主不停向我鞠躬道歉:「對不起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這條裙子價格太昂貴了,我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起,我洗乾淨再還給你可以嗎?」
我沒答應。
女主委屈得快哭了。
江嶼山站了出來,將她擋在身後,靜靜看我。
他說:「我再給你買一條。」
這一年裡,因為有我的錢給江奶奶治病,江嶼山不再像之前那麼忙碌。
開始和幾個學長一起創業,剛起步就已經初見成效。
即使財閥家族還沒找到他,可他也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狼狽拮据。
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違背我的意思。
就為了身後那個女孩。
我心裡有點失落。
系統說我是被惡毒女配的情緒影響了,等離開了就好了。
我這才輕鬆起來。
給了江嶼山一巴掌:「那你賠吧。」
然後頭都不回地走了。
10
我三天沒理他。
江嶼山最後是在樓頂的小花園找到我的。
我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。
醒來就發現他側躺在我身邊。
他身上穿的衣服讓我眼皮一跳。
他穿著女僕裝。
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
每次我不開心,他就會穿這個哄我。
我別開眼:「你穿這個幹嘛?」
他用臉蹭蹭我的脖子:「你生氣了。」
我皺眉推開他的臉:「沒有。」
「別不理我。」
見我還不說話,他聲音急促了很多。
「為什麼要將目光放在秦欣身上?當初你接近我也是用這樣的方式。
「讓她誤以為你討厭她,然後接近她是嗎?那我怎麼辦?你說過只有我這一個狗的。」
秦欣就是女主。
對於他的話,不止我,連繫統都驚呆了。
江嶼山是這麼想的?
這個發展趨勢太過詭異。
他眼角越來越紅,委屈地說:
「你說過只要我一個人,是我表現得還不夠好嗎?」
為了證實是讓我滿意的狗,穿著女僕裝的他,今晚格外賣力。
生怕我下一秒不要他。
他埋在我頸窩不肯出來:「主人,我有的,她沒有,只有我才能讓你感覺到滿足。」
「……」
這還是之前那個清冷禁慾的男主嗎?
我被他撩撥得呼吸急促:「你就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嗎?」
他委屈:「我為什麼要對她有意思,我是你的狗。」
系統:「完了。」
我趕緊說:「我一點也不喜歡ťũ₁你,你別忘了,你只是我的情人,別想太多不屬於你的。」
聽我這麼說,他身體頓住。
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在我臉上。
他哭了。
我有點無措,給他擦眼淚:「你、你別哭別哭。」
「你只能有我一個人。」
他一邊哭,一邊做得更狠了。
我的話變得細碎,連不成句。
不是。
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局面?
系統終於察覺到情況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。
「跑吧,再不跑總感覺就跑不掉了。」
於是在某個江嶼山不在家的時候。
我果斷拉黑他,跑到了國外躲起來。
11
再也不用維持自己惡毒女配的人設。
離開江嶼山後,我在國外瀟洒地生活了兩年。
沒事的時候就去養老院做做義工,生活很充實。
系統告訴我,這兩年江嶼山已經被財閥家找到,現在搖身一變,成了財閥家繼承人。
而江奶奶在半年前去世了,因為是正常治療,她並沒有承受太多痛苦離開。
崩壞的劇情在我離開後往正常的方向發展。
我鬆了口氣。
終於能成功完成一次任務了。
就在我以為馬上就能結束的時候。
忽然被人迷暈帶走了。
再醒來,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。
腳腕上綁著鎖鏈。
這熟悉的場面,我自己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遍。
我又躺下了。
系統罵道:「男主竟然偷偷黑化了,他發現了你的蹤跡,竟然跑到國外抓你,還做得特別隱蔽,連我都沒發現!」
欺負他這麼久,最後還不辭而別,他估計是來找我算帳的。
系統:「到時候我給你屏蔽痛覺,別害怕。」
江嶼山出現的時候,並沒有想像中的質問。
兩年時間不見,他變化很大。
身形更加挺拔,氣勢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我的下巴被他抬起。
「再見Ṭū́₄到我,驚喜嗎?」他迷戀地看著我,像是要把缺失的這兩年都看回來。
「為什麼把我關在這?」
「養了狗,就不能隨便丟棄,我得教會你這個道理,主人。」
黑化後的江嶼山,真的很難纏。
之後每晚他都會懲罰我,問我為什麼一句話不留下,就丟下他離開。
他沙啞著聲音向我訴說他在國內有多想我。
我的脖子上遍布他留下的吻痕。
「江嶼山,我不喜歡你。」
他笑得溫柔,又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處痕跡:
「現在不喜歡,以後總會喜歡。」
我有點害怕他這個樣子,簡直偏執到了極致。
系統也崩潰:「瘋了吧,我討厭會動的馬賽克。」
……
直到我開始不吃不喝,江嶼山慌了。
「吃點東西好不好?你已經兩天沒進食,別生我的氣了。」
我別過臉去。
他眼神慌亂。
就這樣耗了兩天。
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,我餓昏過去,再醒來,發現腳腕上的鎖鏈已經被人撤下。
旁邊放了一碗熱騰騰的粥。
「江嶼山,我們談談吧。」
門外的人影動了動,他走進來,這幾天我不吃不喝,他估計也沒怎麼進食。
「江嶼山你知道嗎,我從小就有一種奇怪的體香,你喜歡我,其實是因為香味。」
我也是頭一次和任務世界裡的男人坦白自己的體質。
結果他卻意外平靜。
「不,我喜歡的是你本身,和其他東西沒關係。
「不然我不會用兩年時間克制自己,證明對你的愛。」
捧著我越發清瘦的臉,他眼裡滿是心疼。
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離開我,你討厭我哪裡,我都可以改,只要你別再離開我。」
我很意外。
江嶼山說,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注意到我了。
那是江奶奶第一次病發進醫院的時候。
也是我剛來這個世界的那天。
我看到路邊水果攤上昏過去的老人,將老人送去了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