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神一暗,按住我的頭,低頭吻我。
我忽然有些心窒。
他抵住我的額頭:「本來不打算說的,但是還是不想你誤會。」
「安安是我大哥的女兒。」
很少有人知道,紀斯遠有個體弱多病的哥哥紀子深。
許琪想嫁入豪門,於是千方百計懷了紀子深的孩子,偏偏後者只想要孩子,根本不願娶她。
安安一出生就被許琪藏在農村父母家,作為威脅紀子深的籌碼。
她每天都會發女兒吃發硬的饅頭,可一兩歲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吃得動,只能無助地哭。
紀子深終於心軟要娶她,卻因為要救紀斯遠而出了車禍,家裡那個不讓旁人靠近的房間,其實放的就是紀子深的遺物。
而紀子深死後,許琪豪門夢破滅,索性把孩子扔在垃圾桶里,是紀斯遠抱回來的。
但許琪仿佛又發現了什麼新的發財路子,總是以紀今安為由,多次向紀家索要錢財。
……
原來是這樣。
難怪是明明大家都寵著的小女孩,安安的乖巧懂事中卻透露著一絲小心翼翼。
聽完這些,我不免更心疼她。
「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?」
「你是木頭嗎?」紀斯遠氣急。
我心裡怦怦跳:「你是……那個意思嗎?」
「嗯。」
天色徹底暗了下來,他眼睛卻映著月色:「我喜歡你,若若,當我真正的妻子好不好?」
「那我每個月的一百萬還有嗎?」我揪著手指,很是煞風景地問。
周圍靜了幾秒,他無奈一笑,聲音魅惑:「有,我的那份也歸你管。」
15
周五放學這天,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幼兒園門口。
我皺了下眉頭,等處理好其他小朋友的事後,準備牽著安安走。
許琪扔掉煙,化著濃妝,朝我笑:「又見面了。」
我給安安穿上外套:「有事說事,笑得怪恐怖的。」
許琪臉上一僵:「紀斯遠在哪裡,他公司我進不去,你帶我進去。」
安安躲在我身後把我往後拉。
許琪眼睛一眯:「小白眼狼,忘了誰生你的了?怎麼,現在有了後爸後媽就不要親媽了,你真以為他們真的愛你,等以後他們有了孩子,馬上把你扔了。」
安安身上有些發抖:「媽咪……」
我讓司機先帶她上車。
剛好我買了輛新車,停在學校也還沒開。
我朝她招手:「走吧,帶你去找紀斯遠。」
我能預料到,她找紀斯遠大概是為了錢。
說來,紀斯遠可真倒霉,靠近他的女人都是為了錢。
許琪似乎也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讓我答應了她的要求。
她「砰」一聲關上車門:「還是你厲害,孩子都沒生就能嫁給紀斯遠。」
她痛惜地嘆氣:「費了老大勁生的孩子,結果是個女兒,要是個男孩……怎、怎麼了?」
我疑惑地拍了下方向盤:「車子好像出問題了。」
看我獨自下車檢查,她也走了下來:「你這什麼破車?」
「你幫我看看後輪胎是不是陷釘子進去了?」
她還真認真看了看:「是有點扁……」
似乎聽見聲響,她抬頭,驚異道:「喂,我還沒上車……」
「這什麼鬼地方,你難道就把我扔這兒嗎?」
「你果然和紀斯遠是一夥的。」
……
而我已經開車走遠了。
晚上,我跟紀斯遠講了下我的壯舉。
「還敢凶我的安安,我讓她吃不了兜著走。」
「你知道嗎,她臉上妝都花了,還挺恐怖的。」
彼時他正在幫我吹頭髮,修長的手指穿梭在濃密的烏髮間,他低低笑了聲:「做得好。」
我鬥志昂揚:「這種人就是不能縱容她,沒完沒了了還。」
「你說,她以後會不會去學校門口堵我?」
「不行,看來我得花錢請兩個保鏢。」
我講了半天,有點渴,才發現紀斯遠一直沒出聲。
「你……怎麼了?」
他微微彎著眼,盯著我瞧了又瞧,直到我臉上有些發燙。
「我發現,我娶了個很好的老婆。」
我推開他:「你別這麼……」肉麻。
他將我雙手禁錮在床邊,低頭溫柔地吻我。
嘴唇軟軟的,像吃了蜂蜜一般甜。
後來衣衫褪盡,他隱忍地問:「可以嗎?」
我難受地撇開眼:「還、還能說不可以嗎?」
就在這時,房門響了。
「媽咪,今晚能跟你睡嗎?」
「……」
這一晚安安格外粘我。
我原本以為她受了驚嚇,就一邊拍著她,一邊給她講童話故事。
她問:「媽咪,以後你們會有自己的小孩嗎?」
我捏了下她的鼻子:「說什麼呢,你就是爸爸和媽媽的心肝寶貝,只有你一個。」
她又嘀咕了幾聲,睡著了。
誰也沒想到,這個周天,安安失蹤了。
她跟管家說想到鄰居阿姨家找個玩具,後面卻一直沒回來。
她在家裡留了張小紙條。
「我最愛的爸爸、媽媽,安安一直知道不是你們生的, 她說安安是個 tuo 油 pin,只要有我在, 你們就不會一直開心,安安希望你們能一直開心,然後生個可愛的小弟弟。我去外面 zuan 錢了, 等我回來,一定給你們買最好吃的蛋糕。」
我們都快急瘋了。
沿著街道一遍遍地找,又報了警。
找到許琪家時,她冷漠地說了句:「關我什麼事, 小白眼狼又沒找我。」
後來接到電話, 我們是在一家麵包店門口發現的她。
身上髒兮兮的, 瞪著雙大眼睛,吃著老闆娘給的麵包。
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到這兒來的。
找到她後,為了不發脾氣,我和紀斯遠三天都沒跟她講話。
可是私下, 他紅了眼眶,我哭了兩小時。
我其實, 早就把她當親女兒了啊。
周四的夜晚下起了小雨。
書房內,傳來安安隱隱的哭聲:「爸爸, 我再也不敢了。」
紀斯遠嘆口氣, 放軟了語氣:「小丫頭, 爸爸現在娶媳婦了,她很喜歡你, 你要是沒了,爸爸也沒媳婦了, 你就當幫爸爸好不好?」
「嗯……我能去找媽咪睡嗎?」
「……去吧。」
男人身穿裁剪得體的西裝,氣質成熟,一看就是職場精英。
「(我」誰也不知道,我和紀斯遠協議結婚的事會被翻出來。
是一個服務員在網上發的帖子。
「瑞思的紀總你們知道吧,他老婆其實是專門找去照顧孩子的。」
「我那天在餐廳給他們上菜,無意間聽到的。這年頭真是什麼事都有。」
「每個月都給錢, 現在的人為了錢真是什麼都做,哪像我們踏踏實實地乾了一輩子,就賺些良心錢。」
「這公司的總裁夫人也就這個人品了,估計在家裡活得也不體面,肯定要伺候總裁一家子。」
「……」
彼時,紀斯遠正端了盆洗腳水給我。
我把帖子拿給他看:「東窗事發了。」
他摸著下巴, 看得仔細:「伺候一家子?」
他又看了看自己端過來的洗腳水,有些困惑道:「你什麼時候能伺候伺候我?」
說到這話, 我臉紅了, 氣不打一處來:「你還有臉說,我都說過了當著孩子的面親我, 你怎麼就是不聽?」
他捏了下我的臉:「你這麼可愛,我怎麼忍得住?」
隔了十分鐘,不知不覺,我們又一起滾在了床上。
我好像找到了除了錢以外的樂趣。
半夜, 我筋疲力盡, 他精若猛虎。
他酒足飯飽,開始拿著手機跟網上的人激情開戰。
「你倒是想,別人能找你嗎?」
「他老婆長得美人又善良,說不定就是男的以孩子為藉口見色起意呢?」
旁邊手機的光有些晃眼, 我一巴掌拍過去:「能不能睡了?」
他縮進來抱我,柔軟的嘴唇親了下我的額頭:「晚安。」
手指套上個冰冰涼的東西。
他輕輕道:「若若,我們補辦個婚禮吧。」
我:「……好。」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