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大姐讓我給她兒子當乾媽,我以為對方是幼稚園小朋友,同意了。
然而……
後來,小我兩歲的小狼狗將我圈在沙發上,聲音喑啞:「乾媽?」
1
我和新公司的同事大姐成了忘年交。
大姐說與我格外投緣,死活拽著我拜了把子,並熱情地讓我給她兒子當乾媽。
我以為大姐是老年得子,對方也就是個幼稚園的小朋友,然而……
晚上下班,有位帥哥等在公司門口。
黑色休閒裝,寬肩窄腰,太要命。
我沒忍住多瞧了兩眼,便看見大姐朝他招招手,「兒子,這邊!」
兒……子?
我怔了半晌,「大姐,您家裡還有個小兒子?」
「沒有啊。」大姐提起兒子時一臉驕傲,「我就這麼一個兒子,名牌大學畢業,醫生。」
醫不醫生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
比我還高了大半頭的男孩子,讓我給他當乾媽?
還是殺了我吧。
我倉皇想逃,卻被大姐熱情地拽住,「妹子,別走啊,晚上讓你乾兒子請咱們吃飯去。」
「……」
我苦笑一聲,來不及拒絕,那人便已走到了跟前。
「媽。」
他朝著大姐低低叫了一聲,聲音好聽到有些犯規。
大姐攥著我的手,朝他熱情介紹:「江止啊,這是溫安安,媽算過了,你倆生肖正合適……」
他眉心微微蹙了一下,低聲婉拒,「媽,我說過很多次了,現在還不想談戀愛。」
大姐瞪他一眼,「胡說什麼呢,這是媽剛認的妹妹。」
「你倆生肖正合適,你認個乾媽吧。」
此話一出,氣氛瞬間安靜下來。
「乾媽?」
江止眉梢一挑,這才轉頭看向我。
四目相對,我暗暗咽了口水,這個乾兒子太要命,身材好,臉蛋也標準。
目光在我臉上打量了一下,江止忽然扯了下唇角,「這麼年輕的……乾媽?」
我無話可反駁。
不過,幸好大姐給力,她不由分說地把我塞進江止停在路邊的車裡,並下了命令:
「快開車,你乾媽剛來咱們這邊,帶她嘗嘗咱們當地的特色。」
江止上了車,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。
那雙眼似乎彎了幾分,他輕笑:「好。」
十幾分鐘後,車子停在了一家地上停車場。
江止解開安全帶下車,替我開了車門,那雙眼始終在打量著我,似笑非笑地。
「請吧,乾媽。」
這人似乎很快接受了認個乾媽這件事,「乾媽」二字脫口而出,叫得格外順暢。
下車後,江止帶著我和大姐進了一家私房菜館,直到落座,這人才不咸不淡地介紹:
「這家店很有名,可以嘗嘗。」
我點點頭,有點無措,只能低聲道了句謝。
大姐是真的熱情。
她一邊搶著給我倒茶,一邊解釋著為什麼要讓江止認我做乾媽。
一是因為,她覺著和我格外投緣,所以和我做了干姐妹。
她的乾妹妹,江止自然應該認作乾媽了。
二是因為……
大姐說,她們老家那邊有個習俗,認乾爹乾媽,可催桃花,旺子嗣。
這聽得我目瞪口呆。
我只知道小孩子身弱可以認大樹為乾爹乾媽,而這催桃花的說法,卻是聞所未聞。
大姐握著我的手,語重心長地嘆道:「妹子啊,你說江止哪都好,就是在感情上不開竅,我真是操碎了心……」
許是不愛聽這些嘮叨,江止當即便起身去了衛生間。
見他走遠,大姐才壓低聲音說道:
「其實,我本來是想讓你當兒媳婦的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大姐再嘆一聲,「可惜江止啊,不喜歡姑娘。」
心瞬間涼下。
原來……如此。
我就說,這麼絕的男孩子怎麼會一直單身,原來是內部消化了。
江止再回來,我看他的目光都變淡了些。
本以為多了個帥氣的乾兒子,這事想想還挺刺激,可現在看來,原來是多了個乾女兒。
真可惜。
一想起這事我便沒了什麼胃口,望著一桌子特色菜出神。
「想什麼呢,乾媽?」
正出神,餐盤中多了一塊辣子雞。
抬頭,便看見江止看著我,微微挑眉。
那張臉,帥的驚心動魄。
直到這時,我才反應過來,身旁的大姐竟不見了蹤影。
正想詢問,江止便搶先回答:「我媽去廁所了。」
「哦。」
我應聲,氣氛卻有些尷尬。
為了打破尷尬,我只能沒話找話,問了一些廢話,比如:
「你大學讀的哪裡呀?」
「**醫學院。」
「你屬什麼啊?」
「龍。」
我問一句,他答一句,氣氛始終僵持不下。
我有些侷促地喝了一口茶,隨口問道:「那個,你平時看小說嗎?」
「看。」
作為小說愛好者,我瞬間來了精神,「你愛看什麼類型啊?」
在我的注視下,江止身子微微後倚,單手搭在桌面上,漫不經心地吐出四個字:
「小媽文學。」
2
江止明明是一本正經地在說,那雙眼連半點彎起的弧度都沒有,可我分明就在他眼底看見了幾分戲謔。
小媽文學……
他絕對是故意的。
他乾脆直接說「乾媽文學」好了。
我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要怎麼反駁時,大姐回來了。
有大姐在,沒意外,這頓飯吃得格外歡慶,大姐的熱情特別能感染人。
不過——
飯局接近尾聲時,還是發生了一丁點小意外。
大姐第二次去衛生間時,遇見了一個熟人牌友,然後,被歡歡喜喜地拉去打牌了。
大姐拍拍我的手,
「安安啊,大姐被她們說得手癢,去打兩圈,一會吃完飯就讓江止送你回去吧,他開車穩,我放心。」
我甚至來不及拒絕,大姐就歡歡喜喜地跟牌友離開了。
我咽咽口水,轉頭看向江止。
這人嘴裡叼了根牙籤,見我看去,微微挑眉:「吃飯吧,乾媽。」
「……」
這氣度,這談吐,哪裡像是醫生,明明更像是大哥。
我沉默了一下,掃了一眼桌上沒太動的菜,「我飽了。」
江止微微側目,「飽了?看來,乾媽的飯量沒有看起來那麼大。」
我險些吐血。
聽聽,這是人說的話嗎?
我看起來飯量很大嗎??
江止抬手叫來服務生,「你好,結帳。」
我在一旁順勢補充了一句:「再幫我拿兩個塑料袋吧,謝謝。」
江止詫異地看我,我連忙解釋:「剩太多了浪費,打包給大姐帶回去。」
江止沒說話,用手機掃了服務生拿來的二維碼,並陪我打包了剩下的飯菜。
「江……江止。」
走出餐廳時,我不太自在地叫了他的名字。
畢竟,他能叫我乾媽,我總不好意思叫他兒子吧。
江止替我推開餐廳的玻璃門,側身讓開位置,我出去後攬了攬外套,「加個微信吧,我把飯錢A給你。」
江止垂眸看了我幾秒,忽然笑了。
「乾媽,這種加微信的方式,太老套了。」
??
我瞪他一眼,「別自戀了,我只是想和你AA,畢竟……」
我抿抿唇,「畢竟,我也是個長輩。」
雖然這個長輩,只比他大了兩歲。
江止勾著唇笑,似乎半點也沒有被我譏諷「自戀」的憤慨,反倒報出了一串數字與字母,並在最後提醒道:「我的微信號。」
我愣了一下,隨即打開微信去添加。
頭像是一張背影照,網名很直白:江止。
相比之下,我這個乾媽的微信就顯得有些幼稚了,大胖橘的表情包做頭像,網名:是溫安安安安安啊。
加好微信,剛巧我們也上了車。
我正準備轉帳,一隻手卻忽然按在了我手機螢幕上。
白皙,修長,骨節分明。
這是我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觀感。
抬頭去看,剛巧看見他的側臉,這世上就是有些人,會讓人每看一次,便多一分感慨。
原來老天真的不公,有些人他就是360度,度度無死角。
「不用轉,乾媽下次再請我吃飯就好了。」
話都說到了這地步,我也不好再推辭,便點頭應了。
問了地址後,江止驅車送我回家。
小區門口。
江止側頭看我,「用不用我送你上樓?」
「不用。」我一邊解安全帶,一邊公式化地叮囑著:「你回去開車慢點,注意安全。」
「好。」
我下車後,便看見江止搖下車窗,單手搭在窗邊,點了一根煙。
看起來……
還有點帥。
我沒好意思再多看,擺擺手,匆匆回了家。
真是個令人好奇的傢伙,身為白衣天使,言行舉止卻略顯桀驁,明明比我還小兩歲,卻處處占據主動。
明明就帥得要死,卻偏不喜歡姑娘。
……
一夜好夢。
是真的好夢,我居然夢見了江止。
夢裡,他將我圈在沙發上,我們神色親昵,他俯身在我耳垂上輕輕吻著,然後叫我——
「乾媽……」
「……」
這算是什麼。
夢到這裡戛然而止,我睜開眼靠著床頭坐了一會,卻愈發覺著胸悶脹痛。
這個胸痛的症狀持續幾天了,不過,今天似乎格外嚴重。
我上網查了下,又按著網上說的自己按了按,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,總覺著似乎有……硬塊。
我這人膽小,越想越害怕,便找老闆請了一天假,打車去了醫院。
挂號,存錢。
許是工作日的緣故,今天早上醫院人並不多。
我前面只有兩個人,在走廊座椅上等了一會便聽見廣播里報了我的名字。
我捏著挂號單進去,卻愣了一下。
居然是個男醫生。
醫生低著頭,又逆光坐著,我一時沒看清他的臉。
算了,醫者仁心,不分男女。
這樣想著,我走到辦公桌前坐下,把挂號單遞了過去,「醫生,我這兩天總覺著胸疼,您說……」
話說到一半,在醫生抬頭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
一句國粹險些脫口而出。
面前穿著白大褂的婦科男醫生,指尖夾著一根筆,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那張臉,好看得不像話。
「乾媽?」
3
「江,江止?」
太過驚訝,我說話都結巴了些。
江止微微挑眉,手肘搭在桌面上,雙手交叉,漫不經心地看著我。
「乾媽哪裡不舒服?咱們這關係,我一定給你仔細診治。」
這人絕對是故意的。
我坐在辦公桌前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我猶豫了半晌,江止才出聲催我,「乾媽?外面還有別的病人在等號。」
言下之意就是,讓我動作麻利點。
心一橫,我在心裡把「醫者仁心」這話來回默念了幾遍,然後再次把挂號單遞了過去。
「醫生,我最近總覺著胸口疼,上網查了一下,自己按著感覺有硬塊。」
江止掃了一眼挂號單,抬頭看我,「上床。」
我臉一紅,正欲發怒,卻見他指了指門口那張黑皮床。
猶豫了一下,我起身走過去,坐下。
「躺下。」
「醫生,我是胸口疼,又不是屁股疼,為啥要躺下?」
江止卻不吃我這套,這人眉梢一挑,「你是醫生我是醫生?」
「……」
我猶豫了一下,乖乖躺下。
江止走到床邊,在我喊疼的位置按了一下,「這裡疼嗎?」
「疼!」
「這裡?」
「也疼!」
不知是不是緊張的緣故,他按哪我都覺著疼。
眼見著他眉心蹙了起來,我愈發緊張,心裡開始腦補各種絕症,也覺不出尷尬了,反倒開始害怕了起來。
事後想想,這人倒是在規規矩矩地檢查,並沒什麼占便宜的舉動。
「起來吧。」
檢查完,江止瞥了我一眼,轉身回到了辦公桌前。
「再去拍個CT。」
江止三兩下地開了一張檢查單遞給我,我專門瞥了一眼他的臉色,不見什麼笑意。
心一沉,我接過單子飛快離開。
檢查完後,我拿著檢查報告回去,難免有些緊張。
「是不是……情況不太好?」
江止看我一眼,抬手扶了扶鏡框。
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,這人上班時竟還戴著眼鏡,近視鏡框往鼻樑上一架,頗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。
「沒什麼事,應該就是沒睡好。」
我愣住,「就這?」
「不然呢?」
我抿抿唇,聲音不自覺地低了起來,「可我早上明明自己摸著好像有硬塊……」
這人看了一眼電腦,淡淡吐出四個字:「心理作用。」
……好吧。
不管怎麼說,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。
胸口竟也奇蹟般的好像不太疼了。
我正琢磨著臨走時要不要說幾句感謝的話時,江止忽然冒出一句:
「乾媽,其實……你掛錯號了。」
我愣住,然後一把搶過挂號單,「沒錯啊,婦科。」
「你這裡疼,」江止指了指他胸口,淡淡說道,「應該掛乳腺外科。」
「……那你不早說?」
江止身子微微後倚,看向我時,眼底似乎帶了幾分笑意。
「因為今天乳腺外科的值班醫生,也是男的。」
「而且,你這點小毛病我就能看,沒必要讓別的男人上手。」
……這話說的,沒必要讓別的男人上手,他就有必要?
當然,這話我沒好意思問。
匆匆忙忙告了別,我出辦公室時,一張臉都是燒紅的。
4
不知真的是心理作用,還是說江止按那幾下起了效果。
總之,胸疼的症狀它居然真的就不治而愈了。
一顆心終於落下。
但是既然請了一天假,下午我索性也沒去公司,準備約小姐妹去逛個街,美個容,晚上順便去蹦個迪。
一個電話成功地把林姿約了出來。
林姿,我的富二代小姐妹,愛玩愛浪,只要有約,就沒有她不出來的時候。
不過,這次晚上蹦迪的提議倒是被她拒絕了。
理由簡單粗暴:今晚某廣場車展,有好多巨帥的男車模。
於是,我也心動啊。
男啊,車模啊。
這誰遭得住啊。
我和林姿約好了下午一起逛街,美容,然後容光煥發地去看男模。
一下午的快樂時光匆匆而過。
當我們換了新買的衣服,做了全身SPA後水嫩嫩的趕到車展廣場後,我第一眼在人群中看見的不是男模,而是江止。
這究竟是有多大的孽緣。
怎麼走哪都能看見這個乾親戚。
遠遠看著那張臉,我有點慫了。
「林姿,」我拽了拽她手腕,「要不咱們還是走吧……」
然而,這貨一把推開了我的手,兩眼放光地盯著某輛車,「別鬧,我看見了個寶貝。」
我以為這個小富婆看中了某輛車,畢竟,今天這裡之所以這麼多男車模,是因為展銷會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女性常開的車輛。
潛在顧客是女性,當然就選了各種身材欣長的男模。
但是,我失策了。
我沒想到,林姿的目標不是各種高帥車模,也不是某輛女性用車,而是……
江止。
我跟在林姿身後,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正在看車的江止面前,然後特做作地穿著她的超短裙,倚在了車門邊。
「帥哥,買車嗎?」
這人活脫脫一個車展女模,在江止面前含笑望著他。
林姿生得美,皮膚白皙,身材惹火,從小錦衣玉食地養著,眉眼間自帶幾分大小姐的驕縱,外形頗為勾人。
這幾乎讓她從未失手的美貌,在江止面前卻似乎並沒什麼效果。
江止瞥了她一眼,聲色冷淡:「隨意看看。」
說完,他再度看了一眼面前的車,轉身欲走。
一轉身,卻和我撞了個照面。
江止愣了一下,眼底倏地多了幾分笑意:
「好巧啊,乾媽。」
我訕笑一聲,正想應聲,卻見他勾了勾唇,又補了一刀。
「胸還疼嗎?」
5
……胸是不疼了,頭疼。
我訕笑一聲,故意撇清關係,「好多了,多謝江醫生。」
林姿這時候走了過來,挽上我手臂,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江止身上,
「安安,這位帥哥是位醫生啊?」
嘖。
一看林姿的眼神就知道,江止被她當成獵物了。
不過……
不知道為什麼,我心裡竟隱隱有些抗拒。
我想了想,在心裡安慰自己,可能……是作為長輩的一種責任感吧。
不忍心看自己的「乾兒子」被林姿這種小妖女禍害。
雖說,就江止的這張臉,最後誰禍害誰還說不準呢。
見林姿挽上我手臂,江止才正眼看了她。
對視時,林姿適時地自我介紹,「林姿,安安最好的閨蜜。」
江止微微頷首,自我介紹卻讓我無比汗顏。
這人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,淡聲道:「江止,溫安安的……乾兒子。」
……這人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了出來,真的不覺丟人嗎?
我難得看見林姿表情失控。
她瞪大了眼,轉頭看我,並用那雙嫩白小手在我肩上重重推搡了一下,
「行啊你,溫安安,什麼時候弄了個這麼極品的乾兒子?」
我沒應聲,一兩句話也解釋不清。
不過……
林姿說江止極品,這話倒是沒錯。
江止今天穿了件灰色風衣,他身高腿長,肩寬腰窄,是典型的衣服架子。
橫看豎看,都絕對是男神級別。
我在打量江止的時候,林姿也在悄悄打量我。
本以為她要對江止下手,可她卻一反常態,和江止簡單打過招呼後,便拽著我離開了。
車展也不看了,男模也不撩了,林姿拽著我直奔酒吧。
上了她的車,我仍一頭霧水。
「不看你的野模了?」
林姿被我逗笑,「什麼野模,人家都是正正經經的男車模好不好。」
說著,她轉頭看了我一眼,「姐帶你去蹦迪,順便教教你怎麼拿下他。」
我更不理解了,「拿下誰?」
此時剛好紅燈,林姿單手搭在方向盤上,側過頭,朝我眨了眨眼,語氣意味深長:
「當然是拿下你那個乾兒子。」
後三個字,被她加重了語氣。
莫名地,我臉一紅,「誰要拿下他了?」
林姿生了一雙狐眼,精緻妝容襯托下更顯妖媚,微微眯著眼時,總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。
她掃了我一眼,微微挑眉:
「你剛剛看人家那眼神,就差把他當場扒了衣服撲倒了。」
我:……
有這麼明顯?
許是心虛,我沉默了一下,沒再反駁。
只是弱弱地補充了一句,「他媽說了,他……不喜歡女生。」
我以為林姿會和我一同感慨兩句浪費,然而,這妮子不過輕嗤一聲,
「放心,就他看你那眼神,就絕對有戲。」
綠燈亮起,林姿驅車離開,並再度補充了一句:
「什麼不喜歡女生,依我看就是應付家裡的說辭。」
要是別人說這話,我可能還要反駁一下,但林姿……
她家裡一直催婚,並且想讓她和生意夥伴的兒子聯姻,林姿一再推拒,最後逼急了,就給家裡人扯謊說……
她喜歡我。
現在,林姿家裡上上下下,就連她家養的那條狗,都知道「林姿喜歡我」。
按她這麼說,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。
6
一路綠燈,我們很快到了常去的酒吧。
停車,進酒吧。
林姿直接把她存的酒取出,又點了些小吃和酒水,大有要把我灌翻的架勢。
不過——
不等林姿灌酒,她去個廁所的功夫,我便遇見了老熟人。
前任男友,林懷安。
單單聽名字的話,恐怕都會覺著我們特般配。
溫安安,林懷安。
但實際上……那就是個人渣。
大學時戀愛兩年,我全心付出,最後被綠得頭頂草原。
用句電影里的話來講,我出去買包煙,都能碰見幾個他睡過的姑娘。
最後,更是被人把他和幾十位姑娘的親密照懟去了學校論壇,他名聲徹底臭了的同時,我也備受嘲諷。
過去我在朋友圈,在微博秀的那些恩愛,也都變成了笑話。
當初分手時,林姿帶著家裡保安去把林淮安痛揍了一通,在林淮安嚷著要報警時,特瀟洒地把一疊錢甩在他臉上,然後摟著我離開了。
林姿一直是個很颯的姑娘。
相識多年,細想想,始終是她在保護我。
再回神,林懷安竟已經走了過來。
他挨著我坐下,手裡端了一杯酒,身邊還跟了位身材火熱的姑娘。
「嘖,這不是我前女友嗎?」
那張臉倒是沒怎麼變,就是看起來有那麼一點……腎虛的表現。
我聽的一陣反胃,「別叫什麼前女友,太噁心。」
「再說,」我皺著眉譏諷,「真要說起來,那也是前N任女友,別說的那麼親密。」
林懷安抿了一口酒,湊過身來,在我耳邊低聲笑道:
「No,你絕對算是前女友,她們……」
他笑了下,意指他身邊的姑娘,「她們都只算是發友。」
噁心,至極。
我身子後倚,和他拉開了些距離,並掃了一眼他身旁的大胸姑娘。
姑娘正在低頭看手機,渾然不在意林懷安在和我說什麼。
我掃了一眼她手機螢幕,嗯……目測一排的轉帳,這姑娘收得正歡。
林懷安順著我的目光看去,然後轉頭看著我笑笑,「我說過,發友而已。」
我不想再和他繼續這種沒意義的拉扯,便皺著眉向旁邊移了個座位,「有事說,沒事滾。」
林懷安也不惱。
這人倒是將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底,低笑著又湊了過來,甚至還想握我的手。
我及時躲開,他撲了個空。
「安安,我說句實話,這麼多年,我玩夠了,也折騰累了,咱們和好吧。」
我抬頭看他,特不可置信。
他是認真的嗎??
這話究竟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。
然而,林懷安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,徑直說道,
「安安,其實分手的這幾年,我總是忍不住想你,身邊來來回回那麼多女生,最特別的還是你。」
我獨自端著杯子喝酒,多一眼都不想看他。
他該不會覺著自己這樣特深情吧?
不過——
林懷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了,因為,林姿回來了。
而且,她回來連情況都沒問,直接一杯酒對著林懷安迎頭澆下。
嘖。
我轉頭看了一眼,有些可惜那杯酒。
林姿上前一步,剛巧站在我身前將我護住,
「林懷安,還敢來騷擾安安,當初沒把你打爽是吧?」
林懷安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酒,面色難看。
「林姿,你他媽別以為我不打女人。」
林姿笑得特輕蔑,「林懷安,你也別以為我是在威脅你,你今天碰我們倆一下,明天我殺你全家。」
僵持了半晌,最終還是林懷安慫了。
他摟著大胸姑娘離開,臨走前還嘟囔道:「瘋子!」
被林懷安攪和了這麼一通,我心情特差,那些被綠的回憶也一同翻湧而來。
雖說林懷安是個人渣,但是,當初分手的那段日子,對我而言也挺難熬的。
兩年戀愛,七百多天的相守,我始終真心以待。
所以才會在發現被背叛後,那麼難以接受。
當初,如果不是林姿,我可能根本走不出來。
「別emo了,來喝酒吧。」
林姿拍了拍我肩膀,低聲說道。
我沒說話,倒了兩杯酒,遞給她一杯。
這個外人眼中自幼嬌寵,脾氣驕縱的大小姐,卻永遠懂我每一分心理變化。
情緒向來是決定酒量的重要因素。
那天晚上,我醉的一塌糊塗。
在哄著我陪我痛罵了林懷安無數次後,林姿翻了我的手機,然後給誰撥了一通電話。
7
我想問,卻頭疼無比,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再醒來,似乎正靠在誰懷裡,溫溫熱熱的,有點舒服。
睜開眼,卻發現自己正被人公主抱。
視線上移,是一張好看到犯規的臉。
即便是自下而上這個死亡角度,依舊帥得要死。
我眯著眼打量了半晌,才勉強認出來,在腦海中搜颳了一下他的名字,我疑聲問道:「周止?」
「……乾媽,我姓江。」
「哦,江止?」
「嗯。」
酒意上頭,我根本沒有什麼羞恥觀念,也不問他要抱我去哪,雙手主動勾住他脖頸,並主動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然後……
閉上眼,睡著了。
再醒來,剛巧看見江止抱著我進了房間。
這似乎是酒店,我皺著眉打量了一圈,不認識。
江止把我放在床上。
「睡覺吧,我在旁邊守著。」
他把我放在床上,脫了鞋襪,蓋好被子後低聲說道。
可是……
我喝醉了,醉得一塌糊塗的那種。
我甚至都認錯了人,在江止準備起身的那一刻,精準無誤地攥住了他的手腕。
眾所周知,我喝醉後不僅酒品差,愛發酒瘋,還……力道極大。
一把將江止按倒在床上,我翻身將他壓住。
「你憑什麼劈腿,她們有我好看嗎?」
江止似乎愣了一下,然後,緩緩搖了搖頭。
「她們有我身材好嗎?」
江止再度搖頭。
我怒罵:「那你敢綠我?你知不知道,那簡直是我人生中最後悔,最恥辱的一段時光!」
江止沒說話,半晌,見我盯著他要個答案,他才抿抿唇,不太情願地低聲配合著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