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放你娘的狗屁,你身為丞相,怎麼不查查戶部為何沒錢?而百姓每年的賦稅卻在增加?!」
我被他們吵得有點頭疼。
「好了,都給朕住嘴!」
10
我揉揉太陽穴。
習慣性地看向彈幕。
【這回渣渣龍肯定站丞相啊,他哪回不是站丞相那邊?】
【可我感覺,他最近對貴妃似乎不那麼上心了。】
【我要是皇帝,我就可勁兒討好薛將軍,畢竟他可是皇后的爹啊!】
皇后的爹又如何?
皇后的爹朕就要討好他了?
正當朕嗤之以鼻時。
彈幕突然發出驚天一句——
【他可是醫聖的爹啊!】
我生怕自己看錯了。
又看了好幾遍。
才終於反應過來。
薛將軍是皇后的爹。
薛將軍是醫聖的爹。
那皇后不就等於是醫聖?!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。
天不亡朕啊哈哈哈哈!
我壓抑不住嘴角的上揚。
看向薛將軍的眼神,越發的和藹。
看得薛將軍有些毛骨悚然。
他咳了咳,抬手道:「陛下,臣主戰本是為了百姓……」
我立刻擺擺手。
「大將軍仁心愛民,即日起,准你帶兵迎戰北戎!」
薛將軍本還想再爭取一下,卻沒反應過來。
半晌。
他和丞相都驚訝地抬頭看朕。
丞相不認可道:「陛下,你這是胡鬧啊,哪有那麼多糧草……」
我打斷他。
陰惻惻道:「聽說袁丞相家的私產頗豐,不如捐出一半,抵禦外敵?」
袁丞相終於閉嘴了。
11
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做了出兵北戎的決定。
終於把袁丞相和薛將軍這兩隻煩人的蒼蠅趕出了宮。
便立刻擺駕長春宮。
這是我自上次寵幸皇后後。
再一次踏進這裡。
我以為。
她會和之前一樣。
高興得連鞋襪都來不及穿就來迎朕。
我讓守門的太監,高聲喚了數聲「陛下駕到」。
讓福貴幫我整理了下頭冠和衣襟。
期待地看向前方。
可還是什麼都沒有。
只有屋檐下掛著的鳥籠子裡,傳來鸚鵡翅膀撲哧的聲音。
「壞東西來了。」
「壞東西來了。」
我黑著臉,狠狠瞪了眼它。
正欲將籠子打落。
手剛抬起,卻被人叫住。
「陛下大人大量,別跟一隻畜生計較。」
她將籠子護在身後。
垂著眼,卻不看我。
我往前。
她又退了幾步。
我有些不是滋味。
「你怕我?」
薛皇后冷著臉回話道:「臣妾不敢。」
我不知道為何才過去幾日。
她就待我如此生分。
分明之前冷落她三年,那夜她都不曾如現在這般待我。
氣氛有些尷尬。
我沒忘記自己來這是幹嘛的。
主動緩和氣氛道:「那個,小白呢?朕今日來,那小可愛怎麼不迎接我了?」
我語氣中帶著三分怨念。
其實是意有所指。
也希望皇后能聽懂朕的言外之意,遞個台階。
卻見薛皇后臉色更加難看。
握著鳥籠的手,指甲都嵌進肉里,滲出了血。
她終於願意抬眼看朕了。
可那眼裡,卻是我如何也想不到的恨意。
「陛下不是覺得小白打擾貴妃休息,讓人將它在御花園亂棍打死了嗎?」
我腦袋一轟。
我何時下了這個命令?
正打算辯解。
腦海中卻忽然想起月前。
貴妃被查出懷有身孕。
那時候她和朕抱怨宮中養的小白狗吵人的緊,有一次還衝撞了她。
我當時怎麼回來著?
是了。
朕回她道:「愛妃若是不喜這畜生,就讓下人把它處置了便是。」
我百口莫辯。
卻又不想皇后就這麼和我生了嫌隙。
想解釋,卻猛地看到她泛紅的眼眶,嘴巴開合。
最終卻只能吐出三個字:「對不起。」
她鬱鬱寡歡道:「小白是我三年前在外面撿來的狗。它腿受傷了,我把它治好,我以為,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。
「可能,有些東西,註定我強求不來。
「陛下,還是回去吧。」
我如五雷轟頂。
血液逆流。
彈幕刷刷道——
【渣渣龍這下該知道當年是誰救他了吧?】
【當時他失血過多,暈倒在郊外,要不是小白,薛皇后根本發現不了他,更何況救他。】
我記起來了。
三年前。
我被追殺滾落山坡。
失明前,確實看到一隻白花花毛茸茸的小東西,在身旁汪汪叫。
不久,一道人影靠近。
我便沒了意識。
所以。
薛皇后,薛紫衣。
不僅是醫聖。
還是當年救我的那名女子。
12
回養心殿的那段路,朕走得漫長而艱難。
路過御花園時,我看到有宮人在清掃什麼。
地上有一灘血。
還夾雜著幾撮染了血的白毛。
我胸口一時氣血翻湧。
龍袍上,被噴出來的血沫子染得星星點點。
我捂著口,咽下喉嚨中的腥甜。
福貴哭著道:「陛下,我們還是回長春宮,讓皇后娘娘給您看看吧!
「我們好好說說,她定會諒解您的。」
福貴從小看著我長大。
最近的事,他看在眼裡,我也沒有刻意瞞他。
畢竟。
如果連他都背叛朕,朕在這宮中真的是孤立無依了。
「福貴,朕做錯事了,已經沒臉見她了。
「她身為皇后,朕卻冷落她許久,讓她受盡宮人嘲笑。
「現如今,便是一隻狗,朕也沒能給她保住。
「朕,是不是又蠢,又沒用?」
福貴沒敢回應我。
我越過他,視線看向虛無的前方。
那是彈幕出現的地方。
現在,也只有他們會跟朕說實話了。
【渣渣龍終於醒悟啦,可是人家薛皇后已經下定決心不要他了呢!】
【遲來的深情比草賤,早幹嘛去了!】
【他現在但凡有點用,就是想想怎麼在自己死後,讓薛皇后過得好點。】
【原書中,薛皇后被抄了家,就在冷宮自盡了,真是全文最慘一女的。】
我看著彈幕。
看向長春宮的方向,絕望與悔恨交織。
13
這段時間,我又從彈幕中得知了不少事情。
他們口中所謂的男主,原名李廷成,是父皇在宮外的私生子。
這些年,沒少招兵買馬,發展勢力。
我得知時,他已經和北戎勾結。
朝廷里又有袁丞相在幫他。
只等著袁碧蓮那個賤人生下孽種,朕封他為太子後,就起兵造反。
而就在內憂外患,心力交瘁時。
我又得知了一個消息。
皇后有孕了。
算算日子,應該是那晚我留宿長春宮時懷上的。
這讓我欣喜若狂。
本來我還擔心駕崩之後,皇后孤苦無依,想著要過繼一個聽話的宗室子弟,到她名下。
封為儲君。
這樣我死後,紫衣也能是那尊貴的皇太后。
我再一次踏足了長春宮。
可這一次我的心境,卻和之前大不一樣。
我生怕還沒踏進宮門,就被紫衣趕出去。
正如那鸚鵡口中叫喊的,我確實是個壞東西。
可是今日的長春宮。
安靜非常。
那隻惱人的鸚鵡也不見了。
偌大的庭院,連個看門的婢女都無。
我臉色一變。
想到什麼,快步衝進殿里。
卻看到三五個老嬤嬤,抓著紫衣,正準備往她嘴裡灌著什麼。
紫衣看到我的那刻。
瘋狂地掙扎著。
眼角滑下一抹清淚。
我目眥欲裂,震怒道:「都給朕住手!」
老嬤嬤們嚇得手抖得湯碗灑落一地。
滿屋子跪了一地。
福貴審了沒兩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