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贖反派失敗 8 次後,我決定認他當兒子。
反派爹不疼媽早死,被逼黑化。
系統安排我第 9 次救贖他時,他正和混混打架。
我跳起來揪他的耳朵:
「物理考 8 分,把你媽我都氣活了!」
他沉默兩秒:
「媽,你復活得正好,幫我揍死他們!」
啊???
1
救贖顧野 8 次都摁不住他黑化後。
我決定另闢蹊徑,玩把大的。
直接假裝他媽,用母愛感化他!
第九次救贖開始時,顧野正在巷子裡和混混打架。
他一身黑色皮衣,頭髮染成了紅色、橙色、紫色、藍色……
妥妥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不良少年。
我衝過去跳起來揪住他的耳朵時,系統還在苦口婆心地勸我:
「宿主,他又不是傻逼,怎麼可能相信你是他媽?」
我不管不顧:
「顧野!爸了個根的,物理考 8 分,你居然還有空在這兒打群架,把你媽我都氣活了!」
他看著和他一樣穿著校服的我沉默兩秒繼續打架:
「媽,你復活得正好,幫我揍死他們!」
2
系統:???
我:???
對面的混混:???
巷子裡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對面黃毛混混的鋼棍舉在半空,表情像生吞了十斤黃糕:
「顧野,這是你媽?這丫頭看著比你還小啊!不是,這對嗎?」
顧野突然抬手攬住我肩膀。
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。
他歪頭把彩色腦袋靠在我頸窩:
「有媽的孩子是個寶,怎麼,你羨慕了?」
一米八七的顧野對著我夾著嗓子撒嬌:
「媽媽~他搶我東西,打屎他!」
黃毛的鋼棍開始顫抖。
系統發出死機般的電流聲。
3
黃毛突然暴起:「媽寶男,回去吃奶吧!」
鋼棍裹著風聲劈來。
我抄起路邊的掃把迎上去,掃把柄精準卡住鋼棍的受力點。
這是第八次救贖顧野時跟他學的格鬥技巧。
雖然那次他把我摁在牆上問我為什麼要多管閒事。
「顧野。」我盯著黃毛充血的雙眼。
「現在你的初速度是 3m/s,對方鋼棍質量 2.3kg,考慮空氣阻力係數......」
顧野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:
「媽,我物理 8 分,直接說打他哪。」
「你看看你,不好好讀書,打個架都打不明白!左膝彎下兩寸,用 72% 的力。」
4
鋼棍擦著我耳畔飛過,黃毛慘叫著跪倒在地。
顧野單手撐著我肩膀騰空躍起,帆布鞋重重踩在對方手腕上。
剩下的小混混開始後退。
顧野撿起鋼棍,目光冷冷掃過黃毛:
「怎麼?還想帶著我的東西跑?」
黃毛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一個纏著暗金絲絨的檀木盒。
系統的機械音響起,
「今天是他爸生日,這是他準備的生日禮物——
「他親自設計的黃金袖扣,表面蝕刻的是他爸出生那天的星軌圖。」
系統突然在我視網膜上投影出全息畫面——
深夜,顧野咬著筆頭,眉頭緊鎖。
團成團的設計圖紙堆滿桌角。
「他換了六版設計圖。」
5
「顧野!!」
巷口突然傳來剎車聲。
黑色邁巴赫里走下西裝革履的男人,眉眼與顧野七分相似。
是他爸——顧庭。
顧庭二話不說,抬手就給了顧野一巴掌。
「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心?」
「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?打群架?欺負人?」
顧野被打得偏過頭,嘴角滲出一絲血跡。
木盒也掉進泥水裡,袖扣上的星軌沾了污漬。
顧野彎腰去撿,卻被顧庭攥住手腕:
「還給人家!現在還學會搶劫了——」
「是他搶我的!」
顧野突然嘶吼,脖頸青筋暴起,
「那是我給你——」
一個巴掌又落到他臉上。
「還學會頂嘴了是嗎?」
6
「宿主,」系統突然發出警報,「顧野黑化值正在飆升!」
我抄起鋼棍敲在邁巴赫車頭:
「顧庭,這是你兒子忙了一個星期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,你不信問問地上那個黃毛。」
顧野猛地扯住我後衣領,泛紅的眼尾還凝著淚:
「別說了,我這個混蛋哪配做他的兒子?」
顧庭皺眉:「她是誰?」
顧野低低笑了一聲:「爸,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我媽。」
顧庭的 CPU 很明顯被干燒了:「啊?」
顧野的笑聲裡帶著哽咽:
「對,你沒聽錯,她是我媽,你素未謀面的老婆。」
「反正你帶回來的那些女人我也叫媽了,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麼關係?」
7
顧庭臉色鐵青,揚起手又要打顧野。
我伸出手截下了這一巴掌。
顧庭鄙夷的目光在我和顧野之間來回掃視,
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譏諷:
「現在的小姑娘,為了攀高枝,真是無所不用其極。」
「怎麼,你以為靠這種拙劣的把戲,就能進我顧家的門?」
我冷笑一聲:
「顧庭,你倒是想得美!我是回來給我兒子當媽的,不是來給你當老婆的!」
「當年要是沒有我許家,你顧氏能有今天?真以為誰都稀罕你兜里那兩個鋼鏰兒?」
顧庭的臉色瞬間變了:
「你……你怎麼會知道許家的事?還有,你說話的語氣……怎麼會這麼像清荷?」
8
因為系統正在向我講述關於許清荷的一切。
我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,動作和許清荷生前一模一樣:
「顧庭,你右手腕上那道疤,還是當年為了演一出情深意重的戲,特意燙傷的。」
「就為了能讓我爸媽覺得你對我真心實意,選擇你們家聯姻。」
「你還記得婚禮那天嗎?你連戒指都戴錯了手指,還是我提醒你的。」
顧庭的臉色陰沉:
「你回來就是為了跟我翻這些舊帳的?」
我淡淡掃他一眼:「你有那麼重要?」
這話差點沒把顧庭噎死。
顧野第一次見他爸吃癟,心裡樂開了花。
好看的 M 型嘴唇都快抿成 TypeC 接口了。
才忍住沒笑出來。
我轉頭看向他,語氣瞬間柔和下來:
「我回來,是因為我的兒子受了委屈。」
9
我的聲音微微發顫:
「懷他的時候,我吐得連水都喝不下,整夜整夜睡不著,渾身浮腫得像變了個人。」
「生產那天,我在產房裡疼了十幾個小時,差點命都搭進去了。」
「顧庭,你找女人我管不著,但這他媽是我拿命換的兒子!」
聽到這話,上一秒還在憋笑的顧野。
眼睛一瞬間就紅了。
我牽住他冰涼的手,手心的溫度一點一點遞過去:
「走,媽帶你回家。」
一米八七的大高個,乖乖地被我牽著。
像一條終於找到了家的巨型犬。
回到家的時候,席面已經準備好了。
顧庭不喜歡人多,每次生日都只是在家擺個家宴。
顧野平時做事出格慣了,這次他爸生日他領個女生坐他旁邊。
也沒人當回事。
顧庭大概是於心有愧,餐桌上一個勁給顧野夾菜。
澳龍、鮑魚……在顧野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但顧野一個也沒碰,只是埋著頭吃白米飯。
10
桌上的親戚開始七嘴八舌地指責顧野。
顧野的堂兄語氣嚴厲:
「小野,你爸這些年一個人帶著你多不容易,年輕人要學會感恩。」
顧野的二姑媽也跟著附和:
「一點規矩都沒有,連長輩夾的菜都不吃,真是沒家教!」
顧野依舊低著頭,筷子在碗里撥弄著。
仿佛沒聽見似的。
顧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終於忍不住一摔筷子,發了火:
「顧野!你別給臉不要臉!」
顧野這才從碗里抬起頭,氣笑了:
「您什麼時候給過我臉了?」
顧庭舉起手又想打他,但目光掃到我冷冷的表情。
又悻悻地收回手,臉色鐵青。
我慢條斯理地端起那碗海鮮。
直接倒進顧庭的碗里:
「小野海鮮過敏,你這個當爸的不知道?」
11
顧庭愣住了,張了張嘴,卻沒說出話來。
我冷冷地掃過桌上的親戚:
「平時從來沒關心過他,現在一個個在這兒裝什麼長輩?」
二姑媽訕訕地低下頭,小聲嘀咕:
「誰知道他這麼嬌氣,連海鮮都不能吃……」
我冷笑一聲,語氣更冷:
「嬌氣?你那麼不嬌氣待會留下來把碗洗了再走。」
顧庭的二弟指著我鼻子罵:
「哪來的黃毛丫頭,有什麼資格管我顧家的家事?大哥你快說句話啊!」
顧庭看了我半晌,愣是沒敢吭聲。
我斜睨著他:「顧庭,自己把那碗海鮮吃了。」
顧庭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最後埋下頭悶聲吃海鮮。
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,所有人都低下頭。
不敢再吭聲。
顧野朝我比了個 6,悄聲說:「媽,你可真牛逼啊。」
系統吱哇亂叫:「太好了,是媽媽,我們有救了!」
12
晚飯結束後,我剛送走客人。
回來就聽到顧庭摔杯子的聲音。
他手裡捏著幾張皺巴巴的卷子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:
「物理 8 分,六科加起來 211 分。」
「你這分數挺吉利,還上了 211,是不是特意考的?給我一個驚喜?」
顧野喪家犬般垂著頭。
顧庭的手指仿佛要在他的腦袋上戳出個洞:
「我花幾十萬給你補課,就是頭豬也能上一本吧?你是不是比豬還蠢?」
「你看看人家沈舟,條件比你差了多少倍?人家學習多好?你呢?你是個什麼東西?」
系統有點抓狂:
「沈舟是本書的男主,也是顧野最好的朋友,但顧庭每次都拿顧野和他比。」
「這樣下去,顧野不僅會嫉妒沈舟,還可能再次走向黑化。」
顧野緊緊攥著拳,指甲深深嵌進肉里。
這些話他已經聽過很多遍了,可每次聽到都像一把鋒利的刀。
精準無誤地刺入他的心臟。
13
系統投出的全息影像里——
顧庭無數次把試卷往他臉上砸,指著他的鼻子羞辱他。
「你媽要是活著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,早晚也要被你氣死!」
「你把我的臉都丟盡了!顧家哪個孩子不比你有出息?」
「就你這個樣子,還繼承家業?掃大街都不要你!」
「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?」
「廢物」「沒用的東西」
......
系統繼續補充道:「顧庭的打壓讓顧野自我厭惡,甚至產生了習得性無助。」
「習得性無助是指一個人在面對長期的負面評價和打擊後,逐漸失去信心,認為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現狀,最終選擇放棄。」
「顧野現在就是這樣,他覺得自己永遠達不到顧庭的期望,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。」
14
顧野低著頭,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,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「哭了?」
顧庭終於停了下來。
顧野的頭埋得更深,似乎羞愧得想將自己藏起來。
顧庭強行掰起他的頭,把他所有的自尊心踩在腳下:
「這點事就哭了?顧野,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?」
他語氣里滿是厭惡和失望。
仿佛面前的是他的仇人,而不是他的兒子。
系統發出尖銳爆鳴:
「宿主,警報!顧野的黑化值正在飆升!」
15
我冷著臉:「顧庭,夠了!你出去,我和兒子說說話。」
房間裡就剩下我和顧野兩個人。
他明明臉上還掛著淚,卻扯出一個頑劣的笑:
「媽,你怎麼罵我都沒用的,我就是個沒救的廢物。」
我伸出手替他擦眼淚:
「你爸科目二考了 7 次都沒考過,駕校的狗都比他會開車。」
顧野:「???」
「中學時候領唱黃河大合唱,他一緊張就嘴瓢:風在吼,馬在叫,預備——叫!」
「他英語爛得要死,四級翻譯把『三思而後行』翻譯成『one,two,three,go!』。『上帝不公』翻譯成『Godisagirl.』」
16
顧野終於沒忍住,「撲哧」一聲笑了出來:
「噗……真的假的?我爸四級翻譯這麼離譜?」
「騙你幹嘛?他當年考完跟我對答案,還咬死『Godisagirl』是對的,他說他加冠詞了,這次肯定一把過。」
顧野笑得前仰後合。
連繫統都看不下去了:
「你這嘴怎麼跟篩子似的?好歹給人家顧大總裁留條褲衩。」
我摸摸顧野的頭:
「顧庭除了很會投胎,能當你爸以外,也就是個非常普通的男的。所以他的話也不一定都是對的。」
「小野,你要明白,父母的話並不是真理,那只是他們的觀點。他們也有他們的局限和偏見,就像顧庭,他只是把他自己的焦慮和不滿發泄在了你身上。」
「你不是廢物,你是媽媽的寶貝。」
顧野的眼眶紅得厲害,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:
「可是我覺得我好像永遠都達不到爸的期待……媽,你看到我現在這樣,是不是……也很失望?甚至後悔當初生下了我?」
17
我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,語氣輕柔得像在哄一個孩子:
「小野,你的生命屬於你自己,你不必滿足任何人的期待,包括我和你爸。」
「人要學會接受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想像中的不同,這是我和你爸的人生課題,不是你的。」
我頓了頓,聲音裡帶著一絲心疼:
「媽媽看到你現在這樣,確實覺得後悔。」
「後悔沒有早點回到你身邊,讓你這麼多年都過得不開心。」
顧野的神情從最初的迷茫和委屈,漸漸變得柔軟。
他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地滑落,卻不再是那種壓抑的哭泣。
而是像一個跋涉了很久的旅人終於到了目的地。
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,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。
他低下頭,額頭輕輕抵在我的肩膀上,聲音悶悶的:
「媽,謝謝你,從來沒有人對我講過這些話。」
「也從來沒有人說……我是個寶貝……」
他的淚砸下來,像一記驚嘆號。
「原來有媽媽的感覺……這麼好……」
18
有媽媽的感覺很好。
但是有一個和自己當同學的媽好像就沒那麼好了。
因為第二天顧野在班上看見我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很驚喜。
他嘴裡叼著的三明治差點被我嚇掉:
「媽,你怎麼在這兒?」
我翻開英語書開始晨讀:「我現在 17 歲,正是讀書的好年紀!」
我的眼神落在他手裡另一份早餐:
「家裡阿姨跟我說你天天都要帶兩份早餐走。」
他心虛地把早餐往桌洞裡塞:
「對啊,不行嗎?我現在正在長身體。」
「那我現在要看著你吃完。」
「我……我是要留著大課間的時候吃的。」
我給他一記腦瓜崩:「少跟你媽我裝蒜!給哪個小姑娘帶的?」
19
他捂著腦袋嗷嗷叫:「媽!不是給小姑娘帶的!」
我意味深長地「哦」了一聲:
「那就是小伙子了~放心,媽不會逼你喝中藥的!」
他的臉「咻」地紅了:
「媽你別瞎說!是沈舟那小子家裡窮得他早飯只能啃饅頭,一米八幾的個子,薄得跟張紙似的,看得人瘮得慌。我怕他餓死,才……」
我定定地看著他:
「你爸老說你不如他,你就不記恨他?還天天給他帶早餐?」
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紅:
「媽,你也太小看我了吧。我就是成績再差,腦子再笨,也知道他根本沒做錯任何事,只是太優秀了而已。」
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:
「媽,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你能不能別說出去?沈舟這個人自尊心強,我每天都騙他說這是我沒吃完的......」
20
我撫額:
「難怪我聽說學校出名的惡霸顧野不僅愛打架,而且有一個特別的癖好——愛逼人吃他的剩飯。」
系統投出全息影像——
顧野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把一盒早餐扔在學霸沈舟桌上。
面色兇狠:「都吃了!敢剩一粒米打死你!」
其他同學嚇得把頭紛紛埋進書本里。
於是沒有一個人發現。
那個盒子裡裝的是從來不是剩飯。
而是顧野特意吩咐保姆做的。
一周不重樣的營養早餐。
我心疼地踮起腳揉了揉他毛絨絨的腦袋:
「我兒子真棒!」
他有些害羞地紅了臉:
「害,反正我在學校名聲都那麼爛了,多一個也無所謂。」
21
但那天早讀結束時,永遠提前十分鐘到的沈舟也沒來教室。
下課鈴一打,就有外班的人跑到教室門口喊:
「你們班沈舟好像被幾個混混堵在體育器材室了。」
一聽這話,顧野彈跳起來,
揪住那個人的領子問:「什麼混混?」
那個人一見是他,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:
「好……像是 5 班叫蔣全的那個……」
那是顧野的死對頭。
於是他低聲罵了一句:「草!」
然後拔腿就往器材室跑。
22
我把嚇得瑟瑟發抖的無辜同學的領子撫平:
「對不起啊,我待會讓他給你道歉!」
我跑到器材室門口的時候,沈舟正被三個男生逼到牆角。
校服領口被扯得歪斜,眼鏡碎了一半掛在鼻樑上。
為首的蔣全捏著他的下巴冷笑:
「大學霸,顧野那個物理考 8 分的蠢貨的剩飯你也敢吃?不怕吃了變得和他一樣蠢嗎?」
他身邊的人一聽這話,笑作一團。
蔣全拍拍沈舟的臉:「你說——顧野是傻逼,說了我就放你走。」
我想衝進去,顧野卻拉住我:「媽,我想聽聽他會說什麼。」
23
只見沈舟扯出一個笑:
「你說得沒錯,顧野的確個徹頭徹尾的傻逼……」
他的話還沒說完。
顧野的拳頭就砸在了器材室鐵門上。
陳舊的鐵門發出空洞的震響,鮮血從他指關節的裂口迸出。
他死死盯著沈舟,喉嚨里滾出一聲壓抑的嗚咽,像是受傷的野獸。
「原來他……也覺得我是個垃圾……」
他踉蹌著後退兩步,突然發瘋似的跑回教室。
把那盒早餐狠狠砸進垃圾桶。
然後轉身撞開人群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教學樓。
連我拽他的手都被甩開。
24
我在兒童遊樂場找到顧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。
系統電子音在耳邊尖銳鳴響:
【警告!顧野黑化值 98%——即將突破臨界值!】
十七歲的顧野蜷縮在童年時他最喜歡的滑梯里。
系統的聲音響起:「小時候,他每次受委屈都躲在這裡,等著媽媽來找他。」
「後來媽媽去世,他被爸爸罵,被同學冷落的時候,他仍然習慣藏在這裡。」
「躲在冰冷的滑梯里,熬過一個又一個難過的夜晚。」
可是再也沒有人來找過他。
孤獨的少年正抬頭看著孤獨的月亮。
我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:「媽媽……終於找到你了。」
少年的眼尾泛紅,眼淚幾乎是瞬間就砸了下來。
25
我坐到他身邊:「手伸出來。」
他聽話地將手伸出來,乖乖地露出手心:
「你打我吧,媽。」
我愣住了:「我為什麼要打你?」
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一樣一樣細數自己的罪責:
「我逃學,浪費食物,還……」
「還什麼?」
「還揪了別人的領子沒道歉。」
我輕輕打了幾下他的手心:
「反省得不錯,的確該打。」
我伸出手將他的手翻了個面,
將碘伏仔細地塗抹在他血肉模糊的指節。
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,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26
他試圖把手抽回去:
「媽,我不疼,這點小傷塗什麼藥啊?」
我牢牢摁住他的手:
「手不疼,那心裡呢?疼嗎?」
他倔強地扯出一個笑:
「也不疼啊,他沈舟算個什麼東西?我今天逃學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,就是因為今天天氣好,適合逃學而已。」
說著說著他的眼淚簌簌地掉下來。
像是在下大雨。
我包紮上他的手:
「受了傷之後的第一件事是處理傷口,而不是躲起來騙自己說不疼。」
半晌後,我又說道,
「沈舟今天也逃學了。」
顧野驚得張大了嘴巴:
「啊?他那個上課連老師一個標點符號都捨不得漏聽的人居然逃學了?為啥啊?」
我淡淡掃他一眼:「因為今天天氣好,適合逃學唄。」
27
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:「他是怕以後沒早餐吃了吧?」
我氣得揪他的耳朵:
「你長耳朵不只是為了給我揪的,還是用來聽別人解釋的!」
「你要是不相信他,就去找那個姓蔣的,問問今天發生了什麼事?」
他撇過頭:「我才不去,顯得他對我多重要似的。」
「行,隨便你。」
他一臉心痛:
「不是,媽,你怎麼這麼容易放棄呢?不是你教我的做人要堅持嗎?」
我:???
28
我無語地威脅他:
「你必須去,不然我就把你小時候看完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後,認了只瘌蛤蟆當媽媽的事說出去。」
他被威脅得開心極了:
「那沒辦法了,這是你逼我的!」
說完他就拉著我往學校跑。
「不是,我也沒讓你現在就去啊!明天去吧。」
「讓?」
我:……
「逼逼逼!」
29
第二天一大早,顧野剛進教室,
沈舟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:「今天沒有給我剩飯嗎?」
顧野沒好氣地把書包往桌洞裡一塞:
「不好意思,本少爺雖然人傻,但是從來不浪費糧食。」
他特地把「傻」那個字咬得格外重。
沈舟乖巧地低頭,恰到好處地露出臉上青紫的傷痕:
「沒關係的,雖然昨天被打了一頓還在外面找了你一天,但是我一頓不吃也不會餓死的。」
……
一分鐘後,顧野朝他扔了個三明治。
「喂,給狗的,它不吃,賞你了。」
他又扔了個紅花油,彆扭地開口:
「擦擦你臉上的傷,長得本來就不咋地,現在更丑了。」
沈舟捏著那瓶紅花油:
「顧野,你關心我。」
「那我們算和好了嗎?」
顧野沒說話。
30
下課後,顧野把蔣全拖進了體育器材室。
他舉著的拳頭還沒落下,反而先被蔣全臉上的傷嚇了一跳。
——幾乎不剩一塊好肉。
「靠!誰把你打成這樣?我連下手的地方都沒有了!」
蔣全氣急敗壞:
「除了沈舟還能有誰?你平時把他護得跟個雞崽子似的,我還以為他是個弱雞,結果打起架來一點不比你差!」
「而且……打我就算了,他還……」
「還……把你怎麼樣了?」
蔣全聽起來快哭了。
「他說你傻逼是因為你腦子那麼好使,卻天天不把聰明用在正事上,只要肯學肯定沒問題。但是……他看過我的卷子,他說我再學也就是個專科,嗚嗚嗚哪有這麼侮辱人的啊……」
顧野沒打蔣全,高高興興地把他送了回去。
31
顧野回到教室。
自習時破天荒地拿起他的 8 分物理試卷開始改錯。
他翻開今早才買的輔導書對照著知識點重學。
沈舟說得沒錯,顧野很聰明。
進了高中後他幾乎一節課沒聽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