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為攀附太子假意落水,卻落入京城最出名的紈絝懷中。
為了不嫁紈絝,她謊稱落水之人是我。
成婚數年,我盡心籌謀,為紈絝打理後宅、鋪就前程。
卻只換來紈絝咬牙切齒的怨恨。
「若不是你,我早就和婉兒雙宿雙飛了,婉兒又怎麼會在東宮受苦!」
我冷笑著將他廢了。
不承想,再次睜眼,我又回到了過去。
這次,我選擇太子。
1
我重生了。
重生回了二房堂妹林若婉假意落水的那一日。
前世,林若婉為攀附太子,買通東宮的消息,故意在太子出現之時跌落水中。
她將一切都算得很巧妙。
太子獨自出宮,未曾帶侍衛,又是翩翩君子。
只要濕著身子被太子那麼一摟,東宮的門檻,她就踏進去了半隻腳。
不承想,救她之人不是太子。
而是滿京城最出名的紈絝,小郡王。
為了不嫁給這青樓楚館的常客,林若婉用濕漉漉的袖子遮住臉,顫抖著嗓子說她是林府長房獨女林若儀。
也就是我。
於是,我成了小郡王妃。
而林若婉經過一番周折後,終於成了東宮的林良娣。
小郡王是長公主獨子、陛下的外甥,既有皇家子弟的囂張跋扈,又如他那當將軍的生父那般的衝動暴躁。
成親當夜,他撩開喜帕,見新娘並不是他一見鍾情的林若婉,頓時抽出鞭子就要動手。
滿屋丫鬟婆子嚇得驚呼尖叫,唯獨我坐立不動,臉色平靜。
鞭痕甩在我身側,小郡王疑惑:「你不怕嗎?」
我微微一笑:「你是我的夫君,我是你的妻,從此夫妻榮辱一體,我有何懼?」
小郡王怔住,似在思慮。
片刻後偃旗息鼓,老老實實與我喝了交杯,成了真夫妻。
我很識時務。
既然嫁進了郡王府,成了郡王妃,便運籌帷幄、巴結人脈,為小郡王鋪就前程,也是為自己鋪路。
數年後,太子登基,小郡王被封榮親王,足以顯示其恩寵。
可他酩酊大醉後,死死攥住我的胳膊,雙目赤紅,恨不得拆我入骨。
「若不是你,我早就和婉兒雙宿雙飛了,婉兒又怎麼會受這麼多苦楚!」
「你這個心黑惡毒的婦人!我要殺了你,讓婉兒當榮親王妃!」
聽到他滿口的怨恨,我這才發覺,他從未忘過林若婉,也從未感激過我分毫。
甚至意圖卸磨殺驢,殺了我,給被廢棄出宮的林若婉騰位置。
我冷笑著掰開他的手,揮退婢女和小廝,然後——
用他最心愛的劍柄,狠狠戳向他的下體。
伴隨著一聲悽厲慘叫,小郡王廢了,從此再無臉面,頹廢度日。
就連林若婉慘死於道觀之中,他都無動於衷,只在深夜落下兩滴淚。
後來,他也死了。
我也為他落了兩滴淚,轉頭笑著將一雙兒女捧上高位。
不料再次睜眼時,又回到了命運的抉擇點。
回想起自私衝動愚笨又無情的小郡王,這一世,我決定換一種活法——
成為最尊貴的女人,太子妃,未來的皇后。
即使前世林若婉在東宮過得並不好,人人都說太子有個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,我也決定去。
我只要權勢,不要情愛。
天邊艷陽正濃,我梳妝打扮妥當後,拎著一個包袱,獨自出了林府。
踏過門檻時,身後傳來婢女的小聲議論聲。
「大小姐真可憐,明明是長房嫡女,卻被二房的二姑娘欺負得頭都抬不起來,唯唯諾諾的可憐樣。」
另有一個婢女啐她。
「瞧你,當奴才的還可憐上主子了。」
我恍若未聞。
佯裝懦弱自卑,不過是我在林府這大宅院裡活下去的手段罷了。
爹娘去世,老太君偏心,二房叔嬸奸詐愛錢,堂妹林若婉虛偽惡毒。
我獨自一人守著大房偌大的家業,不使點手段,如何能長這麼大?
不過現在,我要換一種選擇了。
2
我戴上錐帽,緩步走到了距離林府不遠的月橋下。
小販當街吆喝,行人步履匆匆,我卻不慌不忙。
因為我知道,身著常服的太子馬上會經過此處。
林若婉買通東宮宮人,獲悉了太子獨自一人出宮的時間和路線。
她記准了時間,卻認錯了地點,生生撞上了紈絝小郡王。
幸好,經歷過一世的我,不僅沒有記錯,還知道太子真正喜愛什麼。
月橋樹下,花影飄蕩。
我擺下棋盤,黑白子交錯,纖纖玉手撥弄著棋子。
微風拂來,撩開錐帽下輕薄柔軟的紗,潔白瑩潤的側臉一閃而過。
身後的腳步聲停滯住了。
我唇角噙著笑,似苦惱般撥動棋子。
良久,溫潤男聲從身後傳來。
「白子如此挪動,可破死局。」
一隻骨節分明的手,落在我眼前。
挪動白子的手指關節上,綴著價值連城的玉扳指。
魚已上鉤。
我佯裝驚喜般小聲驚呼,又忙掩住嘴,起身行禮。
「多謝公子。」
薄薄的面紗後,是太子那張俊秀溫潤的臉。
他如青竹般站立,似也在凝視我,笑得溫和從容:「姑娘棋藝很好。」
上一世,我作為郡王妃,時常進宮參加家宴,與太子有數面之緣。
後來,我借小郡王之手,給太子當過謀士,幫太子奪嫡。
太子是翩翩公子,於我,有對弟媳的尊重和避嫌,也有對自家人的親昵和關懷。
夏日賞冰,冬日賞梅子酒。
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。
而且,他對林若婉很冷淡。
「姑娘很像一個故人,她也擅棋。」
太子忽然開口,似想探究什麼。
他又邀請:「姑娘可有空與我對弈?」
我想起了傳聞中太子的白月光,輕輕點頭:「公子請。」
這一日,我與太子對弈到夕陽即將落下,才分開。
太子離去前,似有些猶豫。
他眼眸沉沉,解下腰間的玉佩,遞給我。
「林姑娘,我輸了,將玉佩抵給姑娘。請姑娘收好。」
對弈時,我在不經意間將家世透露給了他。
他知道了我的身份。
回到林府時,堂妹林若婉已經等我許久了。
她換了一身衣裳,濕漉漉的頭髮披散下來,殘留著狼狽的水漬。
「你去哪兒了!沒我的准許,你敢出門?!」
林若婉厭惡地斜覷我,嗓音里藏著驚慌。
見我手持錐帽,才鬆了口氣,有些煩躁地揪著手帕。
「再過幾ƭūⁱ日,長公主獨子小郡王會來提親。」
「你跟祖母說,要嫁他,聽清沒!」
她一向瞧不起我。
在外人面前,她是柔弱單純的林府二小姐。
唯獨在我面前,肆無忌憚地欺壓辱罵我。
攀附太子不成,就拿我當替罪羊。
我側身避過她:「你不是一直想嫁入高門嗎?郡王府也不錯,你可以自己嫁。」
林若婉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,氣得半死,連砸幾個茶盞。
次日,東宮的賞賜進了林府。
流水般的賞賜,堆了整整一個院子。
二嬸震驚不已,林若婉掩面而泣、滿臉欣喜。
「阿娘,女兒終於出頭了,太子殿下喜愛女兒,女兒一定要當太子妃!」
她聲音實在太響亮。
東宮大太監尷尬極了,輕咳一聲。
「這是太子殿下特意賞給林府大姑娘的古棋,供大姑娘賞玩。」
「殿下托奴才給大姑娘帶句話,三日後,想繼續與大姑娘下棋。」
小院寂靜了一瞬。
林若婉勾起的唇角僵在臉上,欣喜若狂的表情一點點裂開。
她目瞪口呆。
這些年,她費盡心思奉承討好太子,甚至差點落入紈絝手中,太子對她依舊不冷不熱。
不承想,被她瞧不起的我,竟然悄悄得到了太子的欣賞。
林若婉這回是真落淚了。
「阿娘!小郡王可是滿京城最出名的紈絝,我不要嫁他,我要嫁太子!林若儀她不要臉,跟妹妹搶男人!」
她淚水漣漣,二嬸咬牙切齒。
「婉兒莫慌,我把那賤人關在府里。三日後,你代替她去見太子!」
被我買通的婢女,悄悄將偷聽到的話告知我。
似為了討好我,婢女小聲提醒:「大姑娘可要防著二房對您不利。」
我笑著賞了她二兩銀子。
林若婉那點小把戲,我一點也不怕。
她並不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。
若是聰明,她不會數次討好太子而不得。
做不了太子妃,總能做侍妾。
若是聰明,前世她千方百計進了東宮後,不會落到被廢棄出宮當道姑的下場。
她貪婪成性,又矯揉造作、裝模作樣。
前世小郡王娶了我後,一路扶搖而上,成為太子的紅人。
她眼紅嫉妒,見不得我好,數次想害死我。
後來更是想取而代之。
我揉了揉腦袋,漫不經心地想著,這一世給她怎樣一個下場才好。
二嬸和林若婉想對付我。
正好,我也想讓她登高跌重,死得越慘越好。
3
當夜,老太君喊我一塊兒去用晚膳。
她生了兩個兒子,我爹和二叔,林府的大房和二房。
府里庶出的幾個姑姑,都被她安排著遠嫁了。
因此,林府成了她一手遮天的地方。
她不喜歡我娘,因為我娘只生了我一個女兒,父親還發誓說不納妾。
父親意外去世後,她更覺得是我娘剋死了父親,對我娘百般刁難辱罵,生生將阿娘逼得抑鬱而死。
至於我,她視而不見。
她更喜歡嘴甜的林若婉,任由我這個長房嫡女被二房折磨。
爹娘死後,年幼的我被二嬸譏諷,被林若婉扇巴掌,頂著通紅的臉哭著跑去找老太君。
她將我攔在門外,嗓音冷冰冰的。
「大姑娘,你爹娘去世,無人教導,你二嬸教你學規矩也是常理。回去好好待著,別來打擾老婆子休息。」
然後命人將我趕了出去。
從那以後,我便知道在林府,我再無依靠。
靠著父親生前結下的善緣,我每日悄悄出府,跟著夫子念書、長見識,後又扮作男裝,跟著掌柜的學怎麼打理生意,怎麼結交朋友。
很苦很累,我卻甘之如飴。
也因如此,我才能將爹娘留下的財產翻了數番,才能買通上上下下的婢女雜役,才能在前世將爛泥扶不上牆的小郡王生生給扶了上去。
而林若婉怕吃苦受累,安於享受,空有容貌,毫無內在。
「咳——」
老太君輕咳一聲,二嬸立馬乖覺地端上痰盂。
眾人放下筷子,只聽老太君黏膩的咳痰聲。
「祖母,我為您尋了南邊的好枇杷,給您潤潤嗓子,也能舒服些。」
林若婉乖巧伶俐地討好。
老太君笑容滿面。
「婉兒,你這般有孝心,又機靈又美貌,就算是太子也配得上。」
她又指責我,「若儀,你不該藏著捏著,這一手好棋藝也該教會你妹妹。」
林若婉也是這麼想的。
她嫉妒地盯著我,眼底藏滿了怨恨。
二嬸笑道:「現在學也不遲。大姑娘,你可捨得?」
三人齊刷刷地望向我,神色各異。
我不慌不忙地笑:「我跟王師傅學的棋。」
林若婉不懂我是何意。
王師傅是當初府里的棋藝先生,後歸鄉養老了。
我補充:「ƭű̂ₜ若當初妹妹堅持學下去,不半途而廢,如今何需我來教?」
「依妹妹吊兒郎當的性子,我也教不好。」
林若婉氣得臉色通紅,淚珠落下,好不可憐。
老太君也震怒,抓起拐杖就要揍我。
我一動不動,淡淡道:「若是太子殿下問起我身上的傷哪兒來的,我便說,是因我不肯頂替妹妹嫁給小郡王,祖母打的。」
眾人又齊齊變了臉色。
老太君手裡的拐杖也失了力度,摔在地上,「撲通」一聲響。
我暗自冷笑,扭頭就走。
到了夜晚,妹妹扭扭捏捏地跑來我的院子。
她捧著幾盒胭脂和香粉,給我道歉。
「姐姐,我會讓小郡王封口,還請姐姐不要說出去。都是林府的姑娘,若我的名聲壞了,姐姐也嫁不進東宮。」
「這幾盒皆是京城最有名的戴春林香粉和胭脂,十分好用,我用的也是它,還請姐姐笑納。」
她佯裝乖巧,泛紅的眼眶楚楚可憐。
我點頭收下了。
燭火搖曳下,我將香粉翻來覆去地查看。
包裝封條皆完好無損,只是香Ţū́₃粉背面有個細小的孔。
我喚來貼身婢女:「將林若婉院裡的碧荷喊來。」
二嬸和林若婉皆以為,未曾見我用過戴春林香粉,便可以用香粉陷害我。
可惜,我的見識遠在她們之上。
我等著看她們自食苦果。
4
三日眨眼而過,到了與太子約定好下棋的日子。
臨行前,林若婉纏上了我。
她笑著想替我梳妝,還想幫我塗脂抹粉。
「姐姐,你怎麼不用我送你的香粉?太子殿下一定喜歡。」
那盒尚未拆封的香粉,靜靜躺在妝檯角落。
我搖頭:「我沒用過,不想用。」
林若婉將臉湊到我面前。
白嫩嫩的面容上,均勻塗抹著細膩的粉,幽香撲鼻。
她眨了眨眼:「姐姐,就知道你沒用過。你瞧,我今日也塗了,是不是很好看?」
剛說完,就自顧自拆了那盒香粉,小心翼翼地幫我塗上。
婢女再阻攔已是來不及。
我安然坐著,靜靜望向銅鏡中她唇角那抹得意的笑。
似有一股異味襲來。
很淡,迅速又飄散了。
又過了半個時辰,終於梳妝打扮妥當。
林若婉纏著我,要和我一塊兒去見太子。
老太君派來的婆子,也半威脅半哄勸讓我帶上她。
「大姑娘,只是讓二姑娘在殿下面前露個臉。若是這點姐妹情都不顧及,大姑娘的名聲可不好聽。」
我意味深長地問:「妹妹真想去?」
林若婉點頭。
於是,我也點頭。
艷陽高照,依舊是好天氣。
太子安然坐在月橋旁的石凳上,只是身邊多了很多侍衛。
一位東宮嬤嬤打扮卻氣質雍容的貴婦人,靜靜站在他身後。
「是從小伺候我的嬤嬤。」太子介紹。
可我認得她。
她是皇后娘娘親妹,秦王正妃,身份尊貴無比。
我朝太子行禮,臉頰微紅:「給殿下請安。昨日民女不知殿下身份貴重,失了禮數,還請殿下見諒。」
五分女兒家的羞澀,五分端莊有禮,我拿捏得很好。
秦王妃眼神亮了亮。
沒了錐帽的遮擋,太子清新俊逸的面容更為清晰。
他還是那般溫潤一笑,虛扶我一把,正要開口。
林若婉忽然插話。
「民女林若婉,也給殿下請安,願殿下事事順心,安康喜樂。」
不僅如此,還掏出了一個鴛鴦香囊,雙手端送到太子眼前。
「民女特意為殿下縫製了一個香囊,特意獻給殿下。」
林若婉從未離太子這麼近過。
她神色激動,雙手顫抖,眼眸微微抬起,柔情似水地給太子暗送秋波。
鴛鴦香囊,有求愛之意。
若放在民間,或許還能成就一段佳話。
可皇家擇媳,最重視規矩體統。
秦王妃蹙眉,望向她的眼神帶著不耐和輕蔑。
林若婉期待太子垂憐,卻出醜而不自知,已然出局。
我拉回她的手。
「堂妹見識短淺,行為舉止不端,還請殿下贖罪。」
林若婉差點咬碎一口銀牙。
她甚至想罵我。
「林若儀!你還沒當上太子妃,就想替殿下做主了!」
我面色從容:「堂妹,慎言。」
林若婉幾欲氣死。
在她的襯托下,更顯得我端莊大方,明禮懂事。
我知道,皇后喜歡這樣的女子,上一世她為太子挑選的太子妃,便是如此。
我還知道,皇上不希望太子娶個高門顯貴的太子妃,以防如皇后那般外戚做大。
秦王妃暗自投來的目光帶著欣賞。
我把握很大。
太子並未理會林若婉,眼裡也只有我。
「林姑娘,那日棋局下到一半,今日可有空決出勝負?」
我淺笑:「好。」
最後的餘光,瞥見林若婉不甘心地攥緊了手中的鴛鴦香囊。
5
與太子對弈時,林若婉突然變得很安靜。
她似乎在期待著些什麼。
我沒有理會她,只一心一意下棋。
太子的棋藝總讓我覺得很熟悉。
湖邊有微風吹來,帶來絲絲柳絮,惹人發癢。
有侍衛揉了揉鼻子,咳嗽幾聲,將柳絮拍走。
跟著咳嗽的是林若婉。
她本用帕子掩住嘴,小心翼翼地輕咳,嫌棄般拍了拍衣裙上的柳絮。
可很快,咳嗽聲越來越大,停不下來。
通紅的臉頰上,也浮現出大大小小的紅疹子。
似乎癢得厲害,她拼了命地喘氣、抓撓,眼角泛出淚珠,皮膚留下一道道慘白的痕跡。
秦王妃皺眉,朱唇微啟。
太子也咳了幾聲。
紅痕蔓延到太子臉上,一顆顆疹子爆起。
秦王妃坐不住了,震驚地扶住太子肩膀,端詳他泛紅髮癢的面部。
隨即連聲呼喊太醫,又指著林若婉:「這女子有問題,把她抓起來!」
6
秦王妃驚慌失措,一邊派人往宮裡傳信,一邊將太子安置在最近的公侯宅院中。
恰好,是小郡王的宅子。
現場一干人等都被扣押起來。
不過我行動自如,有婢女端茶倒水,送上點心乾果。
林若婉卻被緊緊捆住,丟在角落裡嚴加看管。
她本想用香粉害我出醜,讓我失了太子的喜愛,自己便有了機會。
不承想,出事的卻是她自己。
往小了說,是無心之失,受罰即可。
往大了說,卻是謀害儲君,是滅族的死罪。
林若婉嚇得渾身都在抖,又癢得痛苦不堪,幾欲暈厥。
很快,小郡王趕回了府。
秦王妃正照顧太子,無心見他,他便來了我們屋子。
只一眼,就望見了林若婉。
「林姑娘!」
小ţųₒ郡王傻了眼。
林若婉顧不得其他,哽咽著呼救:「小郡王,我好難受,快解開我的繩子,讓太醫給我看看。」
小郡王心疼極了,大步流星跑來,就要解開繩索。
我攔住了他。
「茲事體大,涉及太子,請小郡王不要輕舉妄動為好。」
我神色擔憂,語氣誠懇。
可小郡王並不領情,怒容滿面地甩起鞭子朝我抽來。
「要你多管閒事!」
鞭子狠辣,劃破空氣發出簌簌聲,他毫不留情。
我就勢側過身子躲避,餘光瞥見了秦王妃正怒氣匆匆地跨進門檻。
「住手!」
「小郡王真是好威風啊!」
秦王妃嗓音冷冽,怒氣十足。
小郡王的氣焰瞬間降了下去,聳了聳脖子,訕笑著請安。
「給王妃請安。」
秦王妃又冷笑:「這丫頭是本王妃要捆的。林大姑娘識大體,知曉此事的嚴重性,言語懇切地勸你,你反倒不領情。怎麼,你與這丫頭有私情?」
聽到「王妃」二字時,林若婉已目瞪口呆。
等「私情」二字入耳時,她更覺得屈辱難堪。
「王妃娘娘,我沒有……」
「那你知不知道,太醫已查證,這丫頭的香粉里摻了硫黃粉。她故意謀害你表兄,謀害當朝儲君!」
7
偏房一片寂靜。
我垂下眼眸,靜靜坐在秦王妃下首。
小郡王傻愣愣地張開嘴,一會兒看看林若婉,一會兒看看秦王妃。
林若婉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。
「王妃娘娘,我冤枉啊。」
心虛在她臉上一晃而過,又很快被驚懼替代。
她本想害我。
那日,她花了筆大價錢買通東宮宮人,還打聽到了太子對硫黃粉過敏,萬萬碰不得。
宮人本是好意,不想林若婉犯錯,弄巧成拙。
可林若婉眼珠子一轉,頓時想到將熏白的硫黃粉摻在香粉里,來陷害我。
若我害太子過敏,便是與太子相剋,進不了東宮。
甚至可能被太子厭惡、處罰。
滿京城都不會有我的好去處。
可她沒想到,香粉早已被我暗中調換,還加了點東西。
如今,面部紅腫發癢的是她,涉嫌謀害太子的,也成了她。
秦王妃惱怒極了,胸口急劇地上下起伏,望向林若婉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。
「賤人還在狡辯!」
林若婉涕淚橫流。
幸好,還有沒腦子的小郡王相信她。
「王妃娘娘,林二姑娘也遭其害,怎會是真兇?肯定是這個林大姑娘在陷害她!」
林若婉像找到了救星,慌忙點頭:「對,對,是姐姐害我。我用了姐姐送的戴春林香粉,是姐姐摻東西進去了。」
二人言之鑿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