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和野草完整後續

2025-06-06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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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以後要是遇到什麼麻煩,隨時可以找我。」

「如果不願意,也可以打電話給小張,他現在在南方分部。」

顧辭停頓了一下。

「一會兒,我送你到機場吧。」

我沒有答應,也沒有收下。

他看了我一會兒,又垂眸說了一句對不起。

我搖了搖頭。

他並不欠我什麼。

相反,他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。

從小到大,我都習慣了被丟棄。

我的爺爺奶奶憎惡我,因為我是個女孩。

我的母親罵我是個災星,她說都怪我的出生太不順,導致弟弟出來時已經沒了氣息。

我的父親也厭惡我這個拖油瓶,十四歲我剛到何家他就讓我滾去後院的狗窩,不許出現在他們一家三口的視線里。

我本來都已經習慣了。

直到遇到顧辭。

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撿起來,拍掉我身上所有污泥。

不管陰錯陽差,有意無意。

那棵被踩進泥里的野草,終究是因為他才得以熬過漫長冬季,窺見天光萬頃。

上車前,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。

顧辭靜靜地站在二樓的窗前。

他背著光,影影綽綽間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只是他背後盛大的光亮,像極了高一那個夜晚他一腳踢開器材室,帶著一身月光從天而降。

至此,我和他相識十年。

此後山高水長。

我們應該一生都不會再見面了。

我轉身關上車門。

那就祝他往後平平安安。

事事皆如願以償。

20

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​‍​​​​​​​‍‍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​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​‍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‍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‍‍​​‍‍​‍​​​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​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‍​​​‍​‍‍‍​‍​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‍​​​‍‍​‍‍‍​‍‍​‍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​‍​​‍‍​​‍​後來很多年我都只在網上看到過顧辭的消息。

我離開京城的第一年,顧辭訂婚了。

只是新娘出乎意料,竟然不是何婧,而是宋子川的表妹陳茵。

她比我們小几歲,以前經常跟在我們後面甜甜地叫著哥哥姐姐。

慢慢地,一年又一年過去,顧辭從顧少爺徹底變成了顧先生。

我回到了那個海邊的小城,在這裡買了套房子。房子靠近老城區,交通便利,鄰里和睦,每天宅在家畫畫,過得也算安逸。

我離開京城第二年的春天,宋子川也來了。

他自己開了家公司,如今親自來拓展南方市場。

我和他吃了頓飯,他問我在這邊過得好嗎。

我淡淡一笑:「你沒看出來嗎,我都胖了好幾斤。」

宋子川也笑了。

最後,宋子川說他買了套公寓,就在我樓下。

他笑得坦蕩:「安許,公司發展我得在這兒長住幾年,以後請多多關照了。」

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那次在車上我已經同他說得很清楚了。

我不會再踏入他們的圈子。

21

有段時間我發現有個陌生男人一直在跟蹤我。那天晚上我剛走進電梯,戴棒球帽的男人就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。

我瞬間寒毛立起。

他掐著時間進來的,電梯已經關上了。

我能感覺到身後的人一直在看我,而且見我遲遲沒動靜,他伸手越過我,緩緩按下了六樓。

我住的……就是六樓。

那一瞬間我下意識要撥出顧辭的電話。

反應過來後,我僵硬地伸手,按下了五樓的按鈕。

五樓一到,我立馬跑向宋子川家,拚命按門鈴。

等待的過程中,我看到旁邊的樓梯間那個男人的影子一閃而過。

還好,下一秒,宋子川打開了門。

宋子川連夜陪我去報了案。

後來我才知道他當晚本來要趕航班的,第二天他有個非常重要會議。

我問他有什麼可以彌補。

他只是笑著揚了揚手裡的鑰匙:「那我出差的這幾天,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下我的貓了哦。」

22

我來這兒的第三年,顧辭也曾來這個城市談過合作。

和他的未婚妻一起來的。

我去出版社簽合同,遠遠地看到隔壁商業大樓樓下圍著一圈人,好像在迎接什麼重要人物。

我站在十五樓的玻璃窗前往下望時,顧辭正好從車上下來。

其實離得很遠,而且經過幾年淬鍊,他已經變得愈發挺拔冷冽。

但看到那個背影的時候我就能確認,那就是顧辭。

旁邊的人畢恭畢敬地同他說了些什麼,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,轉身體貼地扶著陳茵下車。

兩人站在一塊兒,男的俊美非凡,女的嬌俏可人,十分登對。

23

第四年時,我二十九歲了。

小區里熱情的阿姨非要給我介紹對象,人直接帶到了我家門口,我無奈只能請進屋。

剛坐下話還沒說幾句,宋子川按響了門鈴。

他笑得像只狐狸。

「有客人怎麼沒和我說,我還想著今天一起陪兒子出去玩呢。」

兒子就是他那隻布偶貓。

等人離開後,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我。

我有些頭疼。

「宋子川……你真的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。」

他靜了靜,問我。

「你還忘不掉顧辭嗎?」

「和他沒什麼關係。」

顧辭這個名字,已經好久沒人對我提起。

24

第五年開始,我不再天天宅在家裡。而且我的畫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,每次趁著參加簽售會,我也會去周邊城市走走散散心。

第六年,宋子川公司上市了,他得回京城總部,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去。

我搖了搖頭。

京城的一切仿佛已經離我很遙遠了。

25

再次見到顧辭是我離開京城的第七個年頭。

那是一個非常尋常的黃昏,我拖著行李準備送自己一場長途旅行。

去機場的路上,計程車上的小電視正在報道顧辭又達成了某項國際合作,如今商業版圖擴展到了史無前例的地步。

下車後我站在路邊接編輯的電話。

「喂?寶子你在聽嗎?」

我愣在那兒,看著馬路斜對面出現的男人。

他剛剛還在電視螢幕上。

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,直到他邁開步子向這邊走來。

我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天。

萬一一會迎面碰上,是當作陌路人好?還是簡單打個招呼比較好?

還沒等我糾結明白,下一秒,他剛踏上這邊的人行道,一輛轎車在他身後失控地沖了過來……

26

原來我也能跑得這麼快啊。

推開他時我在想。

27

我倒在地上,看到他一臉驚恐煞白,跌跌撞撞地沖向我。

他好像都不會老。

七年過去了,那張臉幾乎沒什麼變化。

我其實是個沉默又木訥的人。

我不太會說話,更不會說情話。

顧辭曾經沒少因為我說不出我愛你之類的話而耍小脾氣。

而且因為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,我很少對他提起過往的事情。

比如從我有記憶起,我媽就一遍遍告訴我,是我搶了弟弟活下來的機會,本來該死的那個是我。

我也一遍遍地聽著,一遍遍記在心裡。

可是後來在她無數次把我推出去,獨自在房間躲避繼父的家暴時,在她燒掉我的課本,逼我答應中考完就和她一起接客時,在京城我被何婧帶人剪爛衣服拍照,被扇耳光被抓著頭髮按向馬桶時。

我其實都很想親口問她一句:

搶了弟弟活命的機會,確實很對不起。

只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,人活這一趟的意義?

後來我帶著這個疑問默默長大。

一直到我十五歲遇到顧辭。

那一刻,我告訴自己。

可以啦。

我這倒霉的一生,總歸不算毫無意義。

即便我知道自己和他不會有結局。

28

恍惚間,我好像聽到顧辭驚慌失措地在我身邊喊我的名字。

他眼睛紅到滴血,伸著手想碰我又不敢碰我。

都三十三歲的人了欸,怎麼還能哭成這樣。

29

還有一件事,我一直沒跟任何人提起。

當年知道顧辭認錯人的時候,我其實,偷偷難過了很久。

後來我獨自翻看回憶,很多個瞬間總是無比清晰——

十五歲那年,顧辭一腳踢開我們班的門說。

「以後安許由我罩著,誰再敢動她一下試試。」

十七歲那年,顧辭復讀一年陪我,他笑著說。

「安許你這麼笨,我不在你被人欺負了怎麼辦?」

十八歲那年,從顧家出來的那個黃昏下,少年背對著整個百年望族的雕牆峻宇和氣勢磅礴,雙眸熠熠地對我說。

「安許,我什麼都不要,我只要你。」

二十歲那年,我們深夜一起縮在地下隧道瑟瑟發抖,顧辭抱著我篤定地說。

「安許,我們一定會永遠永遠在一起。」

……

我沒法騙自己。

還是很遺憾的。

當我得知,那麼多堅定的選擇,都只是因為顧辭認錯了人時。

不過沒關係。

我努力地抬起手,試圖擦掉他的眼淚。

「我終於,也救了你一次啦。」

番外 顧辭

1

對於我這樣天生叛逆的人來說,生在顧家對雙方都是一種不幸。

我討厭顧家極端的控制,討厭那些毫無人性的規矩,也討厭我母親即便在我面前都從未亂過一縷頭髮的得體。

於是我總愛跟他們對著干。

比如他們不讓我玩物喪志,不讓我養小動物,我偏要偷偷地養。

我偷偷地養了一隻小兔子,養了兩年。

然後在某一天,在他們的安排下,我毫不知情地,親手烹飪了它,並吃了下去。

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呢?

我趴在地上乾嘔到虛脫,而他們依舊只是冷冷地,得體地端坐著看著我。

更可怕的是,他們明明早就知道,但依舊任由我養了兩年,好安排這一場刻骨銘心的教訓。

確實刻骨銘心,於是我徹底反了。

開始擺爛咯。

這傻逼家族誰愛繼承誰繼承吧。

2

我第一次遇到安許時,她們高一正在進行體育考核。

三步上籃。

我隔著一個籃球場看到對面一個很可愛的女生,抱著球甩著馬尾一蹦一蹦,蹦到籃筐下。

那麼近了球都沒投進去,碰到籃板反彈回來,正好砸到她頭上。她呆了呆,茫然地摸著被砸到的地方。

像只毛茸茸的笨兔子一樣。

我忍不住撲哧一聲。

宋子川拍了我一下:「笑什麼?走了回教室了。」

「哦。」

球場人太多,我一回頭,那隻笨兔子已經不見了。

氣死了,都怪宋子川!

3

還好沒多久我又遇到了她。

我逃了幾節課躲在學校生物園裡的大榕樹上睡覺,睡到一半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。

一低頭,那隻笨兔子正蹲在灌木叢邊扒拉幾塊石頭。

扒拉了半天她終於挑了一塊滿意的,轉身坐在大榕樹下,從兜里掏出一節粉筆,低頭安安靜靜地在上面塗塗畫畫。

我正好在她頭頂,啥也看不到!

急死我了!

我怕跳下去會嚇到她,而且顯得我像個偷窺狂,只好伸著脖子巴巴地坐在樹上瞧了半天。

下課鈴響起,她站起來,我終於看到她畫的東西。

居然是一隻毛茸茸的、看起來蠢萌蠢萌的兔子!

笨兔子畫了只笨兔子。

怎麼這麼可愛啊靠!

放學後約了隔壁體校幾個孫子解決點恩怨。

走到半路的時候,我忽然想起來。

她為啥會一個人出現在那兒?

就算是上體育課。

那女生上廁所不是都成群結隊的嗎?

撓了撓頭,我想著明天回學校一定得把人找著。

4

失策了。

那幾個孫子搖人不說,居然還搞偷襲。

受了點傷,暈了一陣後我遠遠地被救護車的聲音吵醒了。

醒來時周圍沒別人,那幾個孫子估計是看事情大了,想起了我的名號,嚇跑了。

最好嚇死他們。

動了動手指,手邊碰到了一塊石頭,我順勢拿起來一看。

嚯!!!

好眼熟的一隻兔子!!!

5

我在醫院躺得抓耳撓腮,歸心似箭。

宋子川問我是不是痔瘡犯了。

嘁!

他一個單身狗懂什麼!

6

等身體稍微好了一點,我立馬偷溜出醫院,連夜翻牆回了學校。

也不是不能走正門,主要是翻牆比較帥氣。

剛跳下圍牆,遠遠地就看到幾個男的拖著個女生往偏僻的地方拽,我悄悄跟了上去。

本來以為只是尋常做件好事。

踢開門後黯淡的月光照在安許臉上的那一瞬間,我渾身血液都涼了。

7

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傷口一直就沒好過。

安許每天都乖乖地跑來給我換藥纏繃帶,一雙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我:「顧辭你別再打架啦,現在已經沒人欺負我了。」

我敷衍地點點頭,然後不動聲色地撩起上衣,露出我的六塊腹肌。

「還有這兒,對,這兒也被指甲劃了一下。」

8

事實證明!

死纏爛打是有用的!

我回來陪她讀高三後,她終於不再一味拒絕我了。

「如果高考完你還喜歡我,」她停了下,「那我們就在一起。」

她說這話時糯嘰嘰的,雙眸也有點濕潤泛紅,卻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。

心跳又開始狂飆。

我有罪……

我實在沒忍住,彎腰飛快地偷親了口她軟軟的臉蛋。

她呆了呆,眼睛更紅了,一臉敢怒不敢言。

我咧嘴笑了。

還好哥回來復讀了。

不然每天都得牽腸掛肚的,擔心她是不是又被人欺負。

9

後來我不再擺爛。

安許成績挺好的,我想跟她考一個大學。

高考結束那個暑假我帶著安許回了顧家。

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事。

那是我隔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向他們服軟。

我說我就只要安許,以後我一定好好聽話的,只求他們對安許好些。

他們答應了。

但第二天,所有人都在給她難堪。

我看著她低著頭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,心疼得要命,跑上樓跟我母親大吵一架。

「你和我爸倒是門當戶對,你們之間有過愛情嗎??」

她輕蔑地看了眼門外,聲音有些尖銳。

「既然我都沒有,那她也配?」

那一刻我明白了,他們永遠不可能改變的,是我太痴心妄想。

而且高中三年,他們不可能對我和安許的事情毫無察覺,只是那時他們要利用安許刺激我奮發圖強,所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。

下樓看到用人準備的晚餐根本沒有安許的位置,她依舊安安靜靜地坐在遠處。

行,都他媽別吃了。

我直接把桌掀了,架子上的古董拿起來就砸,他們在後面氣得罵我逆子,我拉起安許就跑。

10

我後悔了。

後悔自己離開京城的時候怎麼就不多拿點錢!

我一個大男人,面子算個球啊。

現在就是幹啥啥不行,去賣個烤腸都要專門盯著我抓。

我真的服了……

說來慚愧。

顧某現在全靠吃軟飯。

不過安許好像養我養得還挺開心的。

甚至比在京城的時候更開朗些,抿嘴偷笑的次數也明顯變多。

看得出來,她很喜歡這樣簡單的生活。

可我終究沒法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——

安許她為我改了專業。

本來是學動畫的,她自己偷偷改成了國畫。

她參加了很多比賽,哪個高大上哪個能出名她就參加哪個。

我知道,她很努力,她想成名。

想多哪怕那麼一丁丁點可能,來跟我身後的龐然大物平等對話。

11

一開始我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。

直到後來寄出的所有作品都杳無音訊,安許開始懷疑自己最擅長的畫畫時,我不得不攔下了她。

她以為的唯一的橋樑,別人卻早在那邊斬斷了繩索。

安許聽後只是安靜地點點頭,後面再也沒提起。

那段時間我心情很沉重,自尊心嚴重受挫。

恰好安許身邊又出現了個名叫徐真的綠茶富二代,是她學長。他在安許面前裝得文質彬彬,暗地裡卻天天在我面前炫耀,說什麼他才能給安許更好的生活。

我氣得牙痒痒,切菜時差點把砧板剁爛。

12

我那時都打算好了。

等我二十二歲一到立馬把安許娶到手,然後畢業後考個公務員,一輩子跟她在一起。

公務員。

嘖。

顧家的人沒想到吧!

哥可真聰明!

13

但是後來,二十二歲那年。我沒有娶到她。

14

「聽說你和安許下周要領證了?」

徐真突然來找我。

他笑得有些古怪,說要送我和安許一份賀禮。

就在隔壁空教室。

——滿滿的一間屋子,全部都是安許這幾年賣出去的畫。

「我可不像你這個吃軟飯的小白臉。」他一臉得意,「看看,安許這幾年的作品可都是我默默支持的,一幅都沒落下!」

我站在教室門口,怎麼都邁不開腳步。

他拍了拍我的臉:「這麼想的話,你們如果要結婚,領證的九塊錢也算是我出的咯?」

「那安許以後到底算是你的老婆還是我的老婆?」

我終於動了動腦袋,眼底一片漆黑冷戾。

「怎麼樣她身材很不錯吧?腰是不是很軟?啊——」

我掐著他脖子砸在地上,撞倒了一排桌子。

我舉起拳頭要砸斷他的鼻樑時,他突然有恃無恐地笑起來。

「對,往這兒打!」

「打架鬥毆拘留十天。你猜等你出來,安許會在誰的床上?」

他特意壓低了聲音,「對了,你們平常玩得花嗎?她對疼痛敏感嗎?」

走廊越來越多人駐足圍觀,我的拳頭一直停留在那兒,過了很久,我緩緩鬆開了他。

15

後來回到京城,站在顧氏大門前時,我發誓,未來有一天我和安許都不必再受人掣肘時,我一定會叫每一個欺辱過安許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!

16

那兩年我急於變強大,陪安許的時間並不多。

好處是她變得黏人了,我每次一回家她就撲我懷裡,我走到哪兒她就像條小尾巴跟到哪兒。

可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,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徐真。

——難怪。

徐真明明不過是中產家庭,我卻找了兩年才找到。

我看著手上的消息,心冷到發顫。

17

我到顧家時,她正坐在後花園一邊曬太陽一邊等我。

她聽到腳步聲,緩緩轉身平靜地和我對望半晌。

「不叫祖母了嗎?」

派徐真來,一邊勾引安許,一邊刺激我。如果安許那邊成功了,我會帶著被背叛的憤怒回到顧氏。但安許沒有,於是徐真一次次接近我,刺激我對金錢權力的渴望。

眼看著我和安許要領證了,更是軟硬兼施,讓徐真狠狠羞辱我一通,然後她唱紅臉順其自然地騙我回來。

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,包括當年私奔。

這事要是顧家其他任何一個人做的,我都不意外,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我最敬愛的祖母。

「這幾年你成長得很快。」她眼裡流露出些許滿意,「吃了幾年苦,性格變得堅韌,現在你有野心又有能力,沉穩聰慧,殺伐果斷。」

「你已經是顧家合格的繼承人,那她也沒什麼用處了。」

「再給你一點時間吧,把這些事處理乾淨。」

「或者我幫你也可以。」

我怒火中燒:「你敢動她一下試試!」

「你要是結婚以後想把她養在外面也行,但娶回顧家,絕對不可以。她的身份,根本不配生下顧家的孩子。」

當時的我口不擇言:「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!這輩子除了她我絕對不會有別人!」

她微微變了臉色,然後立馬叫來保鏢把我關起來,一邊安排人去找安許。

我慌亂無比,發瘋一樣砸了整個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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