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贖工具人決定拿錢跑路了完整後續

2025-06-06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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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

我五歲就跟隨母親住進顧家。

她成了貼身照護顧夫人的保姆和半個密友。

我則和顧翊一同長大。

陸白琛有句話說得沒錯。

顧翊小時候看我看得確實挺嚴的。

他只比我高半個頭時就敢威脅我,說我是他妹妹,只能同他一個人玩。

於是每每有他的朋友來家中,他總要把我藏在身後,不准人瞧,不准人碰。

十五歲那年,不知是誰先伸出的手,勾起對方的手指,然後緊緊相握。

直到被人看見,揭穿。

顧家的獨生子,性子最是嬌縱傲慢的顧家少爺,竟然喜歡保姆的女兒。

十五歲的年紀,又是從小矜貴的少爺。

一點流言都能碰碎他的自尊。

那天落著雨,母親主動在顧家的宗祠外跪了一天。

除了顧母,沒有人去扶她。

顧家的人也再沒給過我好臉色。

勾引少爺的狐狸精標籤,直到母親去世,我都沒能摘下來。

她們說,我媽是為了逼顧家娶她女兒,才裝模作樣護主送命的。

那天后,顧翊消失了很久。

後來再見,他站在和他同階層的一群少爺里。

明明離我很近,卻又遠得像和我不在一個世界。

他鄙夷地看著我,眉眼厭惡:「你媽為了你,倒是煞費苦心。」

無數輕蔑的目光刺得我白裙外裸露的皮膚隱隱發疼。

我沒哭,只是迅速轉了身。

哭太懦弱了。

我討厭顧翊,或許比他討厭我來得更早。

13

我從顧家搬出去的那天,顧翊砸了很多東西。

我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家具和藝術品在他手裡葬生。

既沒有心煩,也不覺得快意。

我如一個冷漠的旁觀者,看著他像斗獸籠中找不到方向的野獸一樣無能狂怒。

終於,這場漫長的鬧劇中,他成了那個瘋子。

看到樓下來接我的陸白琛,顧翊的怒氣到了頂峰。

他抓住我的手腕,像是想抓住什麼救命稻:「顧清,你不是喜歡我的嗎?」

我笑了。

原來,他以為我一直都喜歡他。

所以才會對他百般容忍,上趕著被他踐踏自尊。

太可笑了。

我差點笑出了眼淚。

顧少爺哪裡來的自信,覺得我受盡屈辱之後還能對他真心切意。

他眼圈泛紅:「喜歡我,為什麼要走?」

「你有沒有想過,我怎麼辦?」

他看起來實在有些可憐。

可憐到,不像他。

顧翊的脆弱,是很少見的。

他不願意向任何人示弱,便習慣用冷漠與傷害別人的手段來掩蓋內心的恐懼。

我有些悲哀地望著他。

他見我無動於衷,終於慌了。

威脅是他最後的底牌。

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:「你別忘了,你現在還姓顧!」

他的臉靠我靠得極近。

我從他絕望又憤怒的墨色眸子中看到了我的眼睛。

淡漠得嚇人。

我倏地笑了:「顧翊,喜歡哥哥的病我已經改好了,你還沒改掉嗎?」

像是被某個詞燙到了一般,他猛地縮了手。

14

從顧家搬出來後,我再沒見過顧翊。

也沒有再見過顧家任何一個人。

像是一場默認好的割裂。

我視顧家如牢籠,顧家也將我看做一道難愈的疤。

我和陸白琛在談一個蘇繡展的合作。

他負責打通政府關係,我負責提供作品和部分投資。

展館內,他站在一副荷花繡前,打趣我:「你母親繡得比你好多了。」

我知道他在笑我那個荷包。

我不以為意,對他笑道:「畢竟她去世的早,我連皮毛都還沒學到。」

他啞然。

嘴唇抿得很緊,透出了點無措。

「陸白琛,你知不知道,你緊張的時候很喜歡抿嘴唇。」

像個小孩子。

我調侃他。

若是這心聲被他商場上打交道的那些人聽到,估計得跌破眼鏡。

陸白琛氣笑了:「明明是你在追我,怎麼反而像你占了上風。」

我假裝失憶:「是嗎?」

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,終於露出點嚇人意味。

可我不怕他。

「蘇清。」

他假裝惡狠狠地喊我的名字。

「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追我了,你別平白污我清白。」

「還有你的追求攻略呢?」

怎麼還記得這事。

我心虛訕笑:「在寫了,在寫了。」

他挑眉:「總得有點實際行動吧。」

「你每次找我似乎都只談工作。」

他話里有氣。

我沖他眨眨眼,「請你吃飯,吃大餐。」

其實什麼大餐陸白琛沒吃過,但他卻極為配合。

心情愉悅道:「還算有點誠意,走吧。」

我挑了一個還算奢侈的餐廳。

如果我提前知道會在這裡遇見顧翊。

我一定會選擇換個地方。

15

顧翊和許芸就坐在我的對面,像是故意挑釁。

我受不了他蛛網一樣的視線,橫生厭煩。

便起身去了趟洗手間,順便買了單,準備早點走。

剛在走廊的盡頭拐了彎,就看見了那件熟悉的黑色大衣。

是去年顧翊生日,我送他的生日禮物。

他收到後就用來壓了箱底。

現在這齣又是想上演什麼兄妹情深的戲碼嗎?

他倚靠著牆,眸子幽暗,像是要將我看個透。

「我記得,你以往看到我跟許芸在一起,總要跳腳。」

那是因為怕你兩一塊把命玩死。

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同他多說:「你到底有什麼事?」

「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的妹妹嗎?」

他笑得很無辜。

我白了他一眼:「你現在看完了,可以走了。」

笑容被瞬間抽空,他冷了臉,沉聲道:「可我跟了你一天,還是覺得沒看夠。」

我低怒道:「你跟蹤我!顧翊,你是變態嗎?」

顧翊笑得諷刺。

他舉起了手機,上面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定位軟體。

「小清,你忘了嗎?」

「變態的是你啊。」

軟體是我裝的。

為了方便給他撿屍。

我闔上了眼。

五年,或者說十五年,我和顧翊的糾纏甚至已經嵌進了彼此的血肉里。

我攥緊了拳頭。

可他低估了我抽髓刮骨的決心。

「顧翊,你知道的,我現在在追陸白琛。」

或者說,如今整個蘇商圈都知道,顧家的養女在追陸氏少爺。

「我喜歡他。」

「我不明白你這麼做的意義?」

我挑釁地同他對視,帶著不屑。

強裝出的從容徹底褪去,他狠抓住我的手,將我推到了牆邊。

眸子漸漸泛紅,語氣卻狠得要命:「報復,我就是在報復你!」

「顧清,你到底憑什麼,說不要我就不要我。」

背撞上冰冷的牆面,有些疼。

絕對的力量壓制,我很難不感到恐懼。

他終於軟了神色,語氣溫柔:「我知道你在氣我,覺得我對你不好,我會改的,跟我回家吧。」

「跟我回顧家。」

真是奇怪,當初他避我如蛇蠍。

如今我放過他了,他卻不肯放過我。

他還在那自顧自地念叨:「那個荷包,本該是我的,對不對?」

「我也想要你親手繡的荷包。」

他眉眼低垂,委屈得像是受了我天大的欺負。

我沒看他,只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。

「顧翊,十五歲那年,為什麼你不幫我。」

他知道我在說什麼的。

顧翊喉嚨滾動,眉頭為難地擰起。

「那時候,我年紀還太小……」

我笑了,眼眶泛起熱意。

一句年紀太小,就讓我在沼澤里掙扎了五年。

他自私得甚至有些單純。

我突然很想報復他。

於是我勾起了殘忍的笑。

「你知道我照顧你的這五年,賣了多少錢嗎?」

他神色一僵。

「兩千萬,你外公給了我兩千萬。」

「哦不,還有一套房。」

看著他逐漸痛苦的臉色,我快意得不行。

這五年,他就像一個即將溺水之人,在海面沉浮。

自然要將我當作救命的浮木,死死抓住。

可現在,我只想他永遠下墜。

我笑他可憐:「所以顧翊,這五年,你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愛。即使你父親,都只愛你母親不愛你。」

「夠了!」

他的理智徹底崩斷,發狠似地想來咬我的唇。

卻在即將觸碰到的下一秒被人猛地拉開,然後一拳打倒在地。

有些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。

我偏過頭,看到了陸白琛心疼的臉。

還有他身後面如死灰的許芸。

17

蘇繡展原定的時間被無限期推遲了。

因為作為主辦方之一的我,陷入了巨大的醜聞中。

當年的事不知被誰翻了出來。

那個我厭惡至極的詞,又回到了我耳邊。

狐狸精。

妖媚禍主。

連同我母親當初忠心護主的行為,也被貼上了別有用心的標籤。

我不想去探究這背後是顧翊還是許芸的手筆。

因為他們兩個,我都討厭。

許芸即使想報復我,也不過是因著顧翊這層緣故。

陸白琛安慰起人來,直白得要命。

「別太難過。」

但他是個干實事的。

「網上造謠侮辱的,我會一個一個告。」

「幕後的推手,我也會幫你找出來。」

「輿情,三天之內能控制住。」

陸白琛是個好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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