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錢,我爬上了京圈大佬厲澤沐的床。
一千多個夜晚,他總是變著法子折騰我。
後來,他年少時的白月光回國,我偷偷帶球跑路。
本以為從此再無交集。
五年後,幼兒園老師打電話跟我說女兒失蹤了。
我找了很久,終於在家門口發現了一大一小的身影。
女兒吃著棒棒糖,口齒不清地問:「媽媽,這個帥叔叔說他是我爸爸,可你不是說,我爸爸死了嗎?」
「……」
當晚,男人壓著我,一遍遍地問:「說,到底誰死了?」
「我錯了,是我,我快死了……」
1
看完手中的檢測單,我半天回不過神來。
我問醫生:「我真的懷孕了嗎?」
「是的,兩個月了。」
兩個月……
那應該是那次在車裡懷上的吧。
那天下了雨,我沒帶傘,公司的男同事好心開車送我回家。
我下車的時候,剛好遇上厲澤沐出差回來。
他平時不苟言笑,本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。
那一晚,更是面色陰沉,嚇人得很。
他將我用力攥上了車,當著男同事的面狠狠地吻我。
「夏晚綠,我還沒死呢,你就開始急著找下家了?
「怎麼,是我沒滿足你?」
我的臉通紅,急忙捂住他的嘴。
「別說了。」
可他卻盯著我被雨水打濕的襯衣,眼神愈發幽深。
那晚,我被他折騰到半夜。
下車的時候,腿都是軟的。
最後,還是他抱著我上了樓。
這三年來,我向來知曉自己的身份。
厲太太的位子,不可能是我。
我也不曾肖想過。
可沒想到,我都那麼注意了,還是不小心中了招。
剛出醫院大門,我就接到了厲澤沐的電話。
「去哪兒了?」
我下意識地撒謊:「在逛街,給你買生日禮物。」
電話那頭,他輕笑一聲。
「又是領帶?夏晚綠,你能不能有點新花樣?」
我深吸一口氣,問他:「那……你想要什麼禮物?」
掛斷電話,我看著他發來的那幾張內衣照片倒抽一口冷氣。
這樣大的尺度……
我要是穿了,還不得沒命。
我到底沒有買他期待的禮物。
既然他不喜歡領帶,我就挑了一根皮帶。
反正,都是花他的錢。
回到家,他還沒回來。
今天是他生日。
往常,他都是跟幾個發小一起過的。
想著他估計又是半夜回來,我一個人吃了飯,然後去洗澡,準備早點去床上躺著。
洗漱完,我剛從浴室出來,就被人從身後緊緊摟住。
2
我的身子一僵。
在聞到熟悉的氣息後,又放鬆下來。
厲澤沐埋在我的脖頸間,溫熱的呼吸激起我的陣陣戰慄。
奇怪,他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?
似乎是發現了我的分心,驀地,他狠狠咬了我一口。
嘶……
這人是屬狗的嗎?
可我敢怒不敢言。
只是低聲喊「疼」。
「疼也忍著。」
說話間,他將我抱起,快步扔到了床上。
這三年來,他在床上實在談不上溫柔。
今晚,依舊如此。
睡袍被剝開,我正沉淪間,卻聽他問:「我的生日禮物呢?」
我指了指床頭櫃。
拆開後,厲澤沐看到盒子裡的皮帶,輕笑一聲。
他挑了挑眉:「怎麼,想拿它綁住我?」
我瞧著他冷峻的面容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。
我怎麼敢呢?
我是什麼身份?
見不得光的情人罷了。
「知道就好。」
話落,厲澤沐拿起皮帶,利落地將我的雙手捆在一起。
粗糲的皮革勒得我有些不舒服。
更加羞恥的,是我此刻的模樣。
「厲少,不要——」
話還沒說完,已經被他的吻給堵住。
他總是這樣。
在商場上,雷厲風行,人人懼怕。
在床上,蠻橫霸道,總是把我弄哭。
這一晚,我嗓子都快喊啞了。
等結束他起身時,我才發現,他整個後背都被我抓紅了。
洗完澡出來,厲澤沐將我摟進懷裡,很快就睡著了。
可我,卻一夜未眠。
3
我跟厲澤沐的初識,是在三年前。
他給我們學校捐了兩棟教學樓。
竣工那天,他受邀出席剪彩活動。
我是當天兼職的禮儀小姐。
因為走神,我不小心將香檳潑到了他身上。
校領導臉色有些不好看,讓我趕緊跟厲澤沐道歉。
下台後,從學姐口中,我才知道自己剛才得罪了怎樣的厲害人物。
作為京市首富,厲澤沐跺跺腳,天都會塌下來。
活動結束後,我在校門口追上了他的車。
他坐在車裡,戴著墨鏡,看不出情緒。
我小心翼翼地說明來意:「厲少,非常抱歉把您的衣服弄髒了,您方便告訴我一下品牌嗎?我賠您一件新的。」
我說完,他的助理笑了起來。
「這位同學,你知道厲少的衣服多少錢一件嗎?」
說了個天文數字後,助理又補了一句:「還有,他的西服都是義大利手工定製的,外面買不到。」
那一刻,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,為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。
極度的窘迫中,我看到厲澤沐將那件外套脫了下來,而後淡淡道:「既然髒了,直接扔了吧。」
車窗在我眼前關上,猶如一道阻隔了我們兩個不同世界的大門。
本來以為,跟這樣的人物,我們的交集僅止於此。
誰知,幾個月後,媽媽的病又復發了,急需一大筆錢做手術。
家裡的親戚這些年都借光了。
學校也幫過我很多次。
這一回,我幾乎是陷入了絕境。
眼看著媽媽痛苦的模樣,我一咬牙,直接衝去了厲氏總部。
也不知為何,他竟然肯見我。
助理將我帶上去時,厲澤沐正坐在寬闊名貴的辦公桌後,雙腿交疊。
聽完我的來意,隔著裊裊升起的煙霧,他意味深長地問:「想讓我幫你,那請問夏小姐,願意拿什麼來換呢?」
「我可以給您寫欠條,利息由您來定,等將來畢業後我賺錢了,我一定連本帶利還給您。」
可他卻笑了。
他灼熱的視線從上到下,一寸寸侵略我身上的每一處。
長久的等待後,他終於開口。
「錢,我多的是。我想要什麼,夏小姐是聰明人,不妨自己猜猜看。」
說完,我就被趕了出去。
離開前,他的助理給了我一個地址。
「晚上八點,準時到,厲少說了,過時不候。」
二十二歲的我,除了乾淨的身體,一無所有。
那晚,我穿著白色蕾絲睡裙,爬上了他的床。
睡裙被他撕得粉碎,連帶著被撕碎的,還有我那可憐的自尊。
這樣的日子,一過便是三年。
我們約定好,我陪他五年。
這五年間,我要隨叫隨到,不可以拒絕他的任何要求。
時間一到,他就放我自由。
可我媽媽沒有撐那麼久。
在我跟厲澤沐的第二年,媽媽還是走了。
還好,她不知道,從小到大她最為驕傲的女兒,為了錢,早已經出賣了自己的身體。
4
直到早上四五點,我才終於睡著。
我做了很多夢,一會兒夢到媽媽,一會兒又夢到厲澤沐。
夢裡,他神色冷酷地帶我去醫院,逼迫我打掉肚子裡的孩子。
「夏晚綠,你該清楚自己的身份。」
他如是說。
睡醒的時候,已經中午了。
本以為厲澤沐不在家,誰知,我剛走到陽台門口,就聽見他在打電話。
話筒那頭,傳來他發小顧辰的聲音。
那邊有點吵,因此,顧辰的聲音很大,讓我聽了個清楚。
「阿沐,容容已經到了,你人呢?」
「還在家,等會兒到。」
「好,你快點,都等著你來切蛋糕呢。對了,你的那個小金絲雀打發了嗎?可別讓容容看見了,不然可有得鬧了。」
「放心,我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掛斷電話,厲澤沐便下樓了,應該是準備去見沈思容。
我默默地洗漱完,然後去一樓吃飯。
誰知,他居然還沒走。
厲澤沐斜靠在沙發上,正在抽煙,似乎若有所思。
我想了想,還是主動走過去,幫他系好領帶。
我們離得很近,鼻息相交間,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。
出門前,他溫聲說:「今天別出去,等我回來,有事跟你說。」
「好。」
還能有什麼事呢?
想必是讓我趕緊滾蛋吧。
畢竟,他的心上人回來了。
兩個小時後,沈思容在社交帳號上更新了一條動態。
她曬了蛋糕,以及跟厲澤沐的合影。
配文:【回來啦,一切如故。】
這三年來,我曾經聽過關於沈思容的很多事。
聽說,她跟厲澤沐青梅竹馬,是他喜歡了多年的白月光。
我們現在這棟別墅,有一個很大的房間,就是特地為沈思容留著的。
還有當初,厲澤沐之所以給我們學校捐款,也是因為那是沈思容的母校。
照片里,兩個人眉眼優越,笑容燦爛。
我不得不承認,他們的確很配。
不論是家世還是外表,都像童話故事裡的王子與公主一般。
至於我,不過是沈思容出國後的替代品,負責滿足厲澤沐的生理需求罷了。
這一晚,我在客廳沙發上一直等到了凌晨,厲澤沐都沒有回來。
第二天,他跟沈思容出入酒店的新聞上了熱搜。
看著看著,我忽然感覺一陣噁心,忍不住衝到衛生間乾嘔起來。
洗完臉,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。
忽然間,我就下定了決心。
我該走了。
不然,我會淪為可恥的第三者。
而我的孩子,也將終生抬不起頭來。
5
這三年來,我無數次想過離開。
可沒想到,這一天居然會來得這麼猝不及防。
我的東西收拾得很快。
除了證件和一些貼身用品,其他的,我一樣沒拿。
三年來,厲澤沐對我出手闊綽,我攢下了很多錢。
這些錢,夠我和孩子下半輩子的生活了。
我跟王嬸說,想去看看媽媽,讓她今晚不用做我的飯了。
司機要送我,也被我拒絕了。
計程車在馬路上飛快地駛過,先經過了厲氏總部,接著,又途經我的母校。
在校門口等紅綠燈的時候,遠遠地,我看到了厲澤沐的邁巴赫。
幾乎是下意識地,我朝車內看去。
一晃而過的瞬間,我看見沈思容正靠在厲澤沐肩膀上,姿態親密。
這一剎那,我不由有些心酸。
本來,我還在猶豫著,要不要跟厲澤沐說句「再見」的。
畢竟,媽媽生病的那段時間,他幫了我很多。
可是這一刻,我忽然覺得沒必要了。
沈思容都回來了,我自覺離開,對我,對厲澤沐都好。
起飛前,我忽然接到了厲澤沐的電話。
這三年來,每次他的來電,我都是第一時間接聽。
可今天,我任由著鈴聲不斷響起。
而後,關機,接著拔掉了電話卡。
我知道厲澤沐的性子。
他有他的驕傲。
他不會再打第二遍的。
剛好,我有了足夠的時間逃離。
起飛的瞬間,萬千燈火在我腳下飛速掠過。
直到,再也看不見。
再見了,京市。
再見了,厲澤沐。
6
幾個月後,我生了一個女孩。
我給她取名安安。
希望她這輩子可以平安順遂,長命百歲。
安安從小就懂事。
月子裡,我得了乳腺炎,不得不提前斷奶,她乖乖的,不哭也不鬧。
兩歲時,她連續發燒好幾天。
我半夜偷偷哭時,她給我擦掉眼淚,軟聲說:「媽媽不哭,不哭……」
很多次,我都暗暗慶幸,幸好當年我選擇留下了她。
自從媽媽離開後,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幸福了。
帶娃的日子,雖然忙碌,也過得飛快。
轉眼間,安安三歲半了。
我想了很久,還是決定帶她回國。
洋人飯真的很難吃。
在國外的日子,也總是沒有歸屬感。
雖然我也擔心,會不會遇到厲澤沐。
萬一他發現了安安的存在,要跟我搶撫養權怎麼辦?
可轉念一想,他應該已經跟沈思容結婚了吧?
或許,也有孩子了。
至於我這個匆匆過客,他肯定早就忘了。
再說,京市那麼大,他們去的那些地方,我根本不會涉足,應該是遇不到的。
就這樣,我帶著安安,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京市。
我買了一套學區不錯的二手房。
房東原本的裝修很溫馨,拎包就可以入住。
又在小區附近租了一間花店。
這樣既能照顧安安,平時也有自己的事情。
這天是周末,我接到了一個臨時訂單。
對方選了店裡最貴的花束,讓我儘快送貨上門。
等了許久,一直沒有外賣員接單。
無奈之下,我只好自己送貨。
對方的地址位於本市最高端的別墅區,跟我的花店離得有些遠。
好不容易趕到,我按了半天門鈴,始終沒人來開門。
我正準備打電話,門開了。
厲澤沐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我面前。
四年過去,他瘦了一些,卻也更加成熟冷峻。
「找誰?」
他雙手插兜,一臉不耐。
「您好,您訂的鮮花。」
說著,我趕緊把禮盒遞給他。
還好,今天風大,我戴了口罩。
相比在一起的時候,我每日妝容精緻,今天的我,素麵朝天。
想來,他應該是認不出來的。
果然,他只瞧了我一眼,便面無表情地接過,而後關門。
我鬆了口氣,轉身往外走。
忽地,卻被他叫住。
「等一下。」
7
我僵在了原地。
想跑,又怕被他察覺出異常。
也不敢轉身,免得被認出來。
眼看著我一動不動。
身後,他已經走了過來。
一步一步,猶如死神逼近。
完了。
我正想著該怎麼應對,忽然間,有人出來喊他。
「阿沐?我的花呢?」
「在門口。」
「你在外面幹嘛?快點,切蛋糕了。」
那個女生說完,我又聽到裡面有個小孩在大聲喊:「爸爸,快來,我要吃蛋糕!」
等到他們進門,過了一會兒,我悄悄透過後院的柵欄,看清了大廳的景象。
裡頭應該在舉辦生日派對,人很多。
人群中,我看到了沈思容。
她妝容精緻,端著一塊蛋糕,遞給了厲澤沐。
在她身旁,跟著一個約莫兩三歲的小男孩。
那個男孩,跟厲澤沐的五官很像。
果然,他們結婚了,還有了孩子。
我笑了笑,轉身離開。
一連緊張了幾天,我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。
厲澤沐沒有出現在我面前。
厲家的人也是。
那天,他應該是沒認出我的。
也好,我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。
這天,店裡訂單突然火爆。
送完安安,我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。
直到下午四五點,還是沒有忙完。
無奈之下,我只好給老師打電話。
「陳老師,能麻煩您幫我把安安帶到我店裡嗎?我現在走不開。」
安安的幼兒園老師跟我們住同一個小區,之前好幾次我臨時有事,也是請她幫的忙。
誰知,電話里,她卻疑惑地問:「安安不是被她爸爸接走了嗎?」
爸爸?
我心中一下子升起強烈的不安。
難道是厲澤沐?
我急忙趕去幼兒園。
見面後,陳老師跟我說,下午有個男人來接安安,自稱是我老公,安安的爸爸。
她本來要打電話跟我確認的,可我電話一直打不通。
男人不僅跟安安長得特別像,還甩出了一本結婚證。
於是,安安就被帶走了。
看完監控,視頻里的確是厲澤沐。
我馬上就報了警。
就在警察們想辦法聯繫厲氏時,我收到了一張照片。
畫面里,安安正在家門口坐著,嘴裡吃著棒棒糖。
與此同時,還有一條簡訊。
【夏晚綠,回家。】
8
我匆忙趕回了小區。
樓棟門口,十幾個黑衣人站成一排。
周圍的鄰居們,一邊膽戰心驚地上樓,一邊暗暗議論。
「什麼情況?黑社會來討債的?」
「聯繫物業了嗎?要不要報警?」
「找過了,說是來找老婆孩子的。」
「喲,哪家的小兩口啊?」
我不敢說是來找我的,直接衝上了三樓。
剛到門口,就看見安安正坐在一台兒童款小跑車裡,拿著一個平板認真地看動畫片。
「安安——」
話還沒說完,我已經被人從身後緊緊抱住。
四年不見,厲澤沐還是輕輕鬆鬆就將我制住。
他一隻手摟著我的腰,另一隻手將我禁錮在他和牆壁之間。
接著,蠻橫地吻了下來……
這個吻侵略意味十足,帶著惱怒與冷意。
似乎在懲罰我,當年的不告而別。
我用力推他。
可越推,他吻得越凶。
直到安安在旁邊大聲喊:「媽媽,你們在幹什麼?
「壞叔叔,快把我媽媽放開!」
安安從車上下來,小小的拳頭用力砸著厲澤沐的小腿。
他鬆開我,俯下身去,將安安抱了起來。
再看向我時,眸光幽深如墨。
他冷笑:「捨得回來了?」
我心口一顫。
也不理他,急忙去抱安安。
「厲少,請鬆手。」
他挑眉,雙手紋絲不動。
「我要是不松呢?」
「那我就報警了。」
剛好,今天留了警官的聯繫方式。
厲澤沐輕笑起來,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。
「可以,報吧。
「你準備跟警察怎麼說?當爸爸的來看自己女兒,不違法吧?」
他知道了?
我臉色一白,急忙反駁:「你胡說,她不是你的女兒。」
「哦,是嗎?要不要我現在就給你看看親子鑑定?」
完了。
他這是有備而來。
也是,以他的權勢,想查清楚安安的身世,實在是輕而易舉。
僵持間,安安一邊吃著棒棒糖,一邊睜著大眼睛問我:「媽媽,這個帥叔叔說他是我爸爸,可你不是說,我爸爸死了嗎?」
「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