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前一晚,校草男友突然跟我斷崖式分手。
我徹夜失眠,隔天考場上神思恍惚,發揮失常。
後來我名落孫山,失魂落魄,車禍而死,校花卻和男友官宣:
「狀元和男神都是我的。」
我才發現原來校草突然跟我談戀愛,只是為了耽誤我學習,給他的真愛上位讓路。
好歹毒的學戰。
重新睜眼,我回到了高考前男友表白那天。
這次我選擇不再當他們 play 的一環。
1
【祝語同學,聽說你喜歡我,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在我身邊。】
【不過還有一百天高考,這事先對外保密,等高考後再正式公開。】
熟悉的信息讓我回過神來。
看著黑板上的倒計時,我發現自己重生了,剛好在高考前一百天。
也是校草賀沐塵通過微信對我「表白」那天。
前世我沉浸在暗戀成真的喜悅中,沒細思這些話里的傲慢與施捨,忙不迭點頭同意。
當時以為是幸福來敲門,沒承想從此開啟了 PUA 體驗之旅,身心俱疲。
還讓他有機會在高考前夜給我了致命一擊。
這一次,這種低配學術男妲己不會再有任何機會。
我不假思索回覆:
【不好意思,你聽錯了。機會珍貴,你自己留著吧。】
他秒回:
【不可能。】
【你不是暗戀了我兩年半嗎?】
【不然為什麼要坐我前桌?每次見到我還低頭害羞?】
我沒理他,直接拉黑。
發現被拉黑,他急了,用筆戳我肩膀想讓我回頭。
我越不理,他越戳,嚴重干擾了我學習。
我忍不了了,直接轉身大吼了一句。
「有完沒完了?說了不喜歡你,不喜歡你,還問還問!賀同學,馬上高考了,希望你自重!」
我這一嗓子,直接在安靜的晚自習投了顆炸雷。
全場吃瓜的眼睛都向我們這邊統一匯聚。
賀沐塵的臉瞬間通紅,詞不成句,蒼白辯解。
「你你你,我我我……你說什麼呢?我哪有……喜歡你,你別誣陷我。」
我還沒來得及再懟,我的同桌校花夏清婷搶先開口。
「是不是誤會啊,沐塵同學一直都是公認的校草,品學兼優,怎麼會喜歡……」
她說著又像是意識到不對,轉頭看著我惶恐道:
「祝語,你別誤會,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,我只是,只是……」
只是她話還沒說完,我反手往班級群甩了剛才賀沐塵表白的微信截圖。
求錘得錘。
「祝語,你非要這樣逼婷婷嗎?」賀沐塵真急了,起身想安撫夏清婷。
他還沒來得及看班群,不知道此時他已經徹底社死。
直到其他人議論紛紛且看他的眼神充滿戲謔,他才意識到什麼。
他拿起手機看了眼,差點當場暈厥。
夏清婷也發現了不對,尷尬地杵在那裡。
「無聊。既然你心疼他,他心疼你,你倆出去單獨談不行嗎?非要拉上我一起 play?」
我不想浪費寶貴的複習時間,將頭埋進自己的書里。
「你……」
夏清婷一副要哭的樣子跑出了教室,賀沐塵狠剜我一眼也趕緊追了出去。
這才對嘛,真愛就鎖死,別影響其他人。
同學們見熱鬧散了,才不情不願地轉回了視線。
但按照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嘀嘀咕咕吃瓜聲來判斷,這件事馬上就會在全校傳開。
賀沐塵多要面子的一個人,赫赫有名的高冷大校草,估計這回夠他內耗好幾年。
2
他們跑出去不到十分鐘,班主任老楊殺到了,直接把我叫去了辦公室。
她看了群里的截圖不放心,來問我情況。
我解釋清楚自己並無早戀傾向,趁機讓她同意給我換了座位。
免得他倆天天杵在我跟前影響心情。
上一世,受跟賀沐塵的地下戀情困擾,我的學習成績一路滑坡,從年級第一跳水跌到了三四百名。
但他還不收手。
高考前夜,突然斷崖式通知我分手。
我措手不及,整夜心碎失眠。
第二天在考場上我睏倦到恍惚,發揮嚴重失常,最終名落孫山。
我落榜選擇自殺時,校花的朋友圈卻官宣了和賀沐塵的吻照,配文是:【狀元和男神都是我的。愛心】
賀沐塵也緊跟著發文:【狀元和女神也是我的。暗戀三年終成正果。愛心】
呵呵,三年。
那我算什麼冤種?
我空洞的靈魂在街頭遊蕩,看見賀沐塵攬著校花嗤笑。
「還想當我女朋友,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家底,她連你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。」
這時我才徹底醒悟,為什麼一直對我冷淡的賀沐塵,會突然在衝刺複習緊要時期對我表白。
所有一切深情演出,都只是他為了給他的真愛上位鋪路。
我不甘心。
我的真心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?
憑什麼你們可以隨意玩弄。
這一次,我不會再讓任何人、任何事干擾我。
我要憑實力,把一切奪回來。
3
我回到班級時,夏清婷和賀沐塵已經回來了。
我二話不說,直接開始搬自己的書。
見我動作,夏清婷蹙眉開口:
「祝語同學,沐塵同學只不過是打賭輸了,跟你開個玩笑,不至於這麼玩不起要換位置吧?」
看來這兩人總算湊出了個藉口挽回點面子。
我動作沒停,嘴上沒閒著:
「我是玩不起,你玩得起,那你就陪他好好玩。」
夏清婷氣得說不出話,估計她現在正為我搬走百爪撓心。
畢竟跟我同桌是她特意纏著老師申請的,因為我一直保持全年級第一。
不管我做什麼筆記,她都要拿去對比自己的筆記修改補充;我要是寫了哪張卷子她一定會一模一樣做一套;就連我錯了哪些題目,她都要拿去學一遍。
高考又不是只錄取一個人,我沒必要藏著掖著,所以一直都沒提防過她。
同桌兩年下來,她成績已經成為班級第二,全年級也從四五十名進步到前十名。
換成別人,進步那麼多早就開心死了,但她卻時常看著我的第一若有所思,抱怨自己腦子不如我聰明。
現在想來,可能就是因為我成績一直穩定,遠遠甩開她,所以她才覺得我是她成功路上的假想敵,讓心悅於她的校草來對我使用「美男計」。
她成功了。
不過這個計策之所以對我有用,是因為她早就發現我暗戀賀沐塵。
沒辦法,喜歡這件事就算我藏得再深,也會露出馬腳。
同桌久了,並不難猜。
我沒再理會夏清婷複雜的眼神和賀沐塵難看的臉色,換到新座位咔咔就是一頓學。
被上一世拖累,我現在的實力頂多在全年級三四百名,跟之前年級第一的成績相差甚遠。
只有一周時間就要一模考試,必然無法創造奇蹟。
但我也不能放棄,多考幾分是幾分。
還不知這次考砸了,要怎麼跟我媽和班主任交代。
4
我們學校是寄宿制私立重點高中。
為了利用一切時間學習,熄燈後我繼續在宿舍挑燈夜戰。
但讓我奇怪的是,夏清婷見我如此也只是嗤笑幾句,便早早睡了。
換作以往,她見我熬夜學習,不比我多學半小時是絕不肯睡覺的,生怕落後我半點。
但我也沒空深想,有了上一世的教訓,這一世我想儘量拋開雜念全力複習。
第二天、第三天、第四天,整周我除了吃飯睡覺,一直保持瘋狂複習的狀態。
夏清婷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,她終於坐不住了。
一天晚餐時間,我抱著一道難題在啃,太專注,忘了去食堂。
夏清婷跟她的姐妹們回來時,我還在瘋狂演算,她一下就怒了,推椅子的聲音巨大。
「祝語,你現在為了學習都不吃晚飯了嗎?也太卷了吧?」
「你這樣雌競,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吧?」
夏清婷狀似開玩笑,實則為我拉仇恨,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。
我真的開了眼,懷疑她的智商上輩子怎麼考了第一。
「原來努力學習就是雌競啊,怎麼,高考是分性別的嗎?你能保證全國考生都按同一作息同一學習時間?」
「你們那裡多學了判幾年?」
夏清婷被我懟得啞口無言,其他人看她像看傻子。
她也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說錯了話。
但是她看我埋頭學習,好像怎麼都不得勁,眼神里又閃爍著算計。
隔天我在天台背書,隨意掃了眼樓下。
不遠處角落裡賀沐塵和夏清婷在說些什麼,表情嚴肅。
我轉過頭懶得多看。
可是轉身下樓,我就被賀沐塵堵在了樓梯口。
「祝語同學,可以談談嗎?」
5
「對不起,我們不熟。」
我頭也沒抬就要走,他反手拉住我的胳膊。
「祝語,欲擒故縱太過了顯得矯情,我還是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的。」
我氣笑了,回過頭仔細打量他。
賀沐塵一臉傲氣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。
我突然就很後悔,當初怎麼會真情實意喜歡過這樣一個人。
純眼瞎。
我怕他裝聾,一字一句認真道:
「賀同學,雖然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,不過我可以對天發毒誓,我不僅不喜歡你,不巧你還是我最討厭的類型。」
賀沐塵滿臉不可置信。
大概他以為自己如此放低身段了,我實在沒理由拒絕。
畢竟他可是校草。
我尋思都這樣難堪了,估計他不會再堅持。
沒想到他這次卻異常執著,彆扭道:「那就算我喜歡你吧……小語,從現在開始,我正式追求你。」
嘖嘖,我都忍不住想拍掌讚賞,看來他對校花是真愛。
這個學術妲己他是非當不可。
我嘲諷道:「不要自我感動了,要想我答應你,除非……」
他眼睛一亮:「除非什麼?」
「除非你全網直播糞池蝶泳三圈,然後在全校集合時大聲罵自己是傻逼十遍,然後再去 CBD 裸奔一小時。」
我光速吟唱完畢,賀沐塵的臉色直接黑成了炭,羞憤難當。
「你看,我就說你沒誠意。」
我翻了個白眼,沒再浪費時間搭理他,轉身離開了。
我本想趁機答應他,再反過來折磨他,但好不容易重生再有高考機會,考前再為他浪費時間,我賭不起。
6
以為被羞辱後賀沐塵會消停,沒想到他卻越挫越勇。
一掃從前的高冷人設,每天換著花樣出現在我周圍。
早上帶早餐,中午送飲料,晚上送夜宵,時不時還寫個紙條傾訴情思。
同桌說他上課時常盯著我發獃,晚上下自習也常跟在我身後不遠處。
諷刺的是,上一世這樣的事都是我對他做過的。
想起那些日子,我滿心滿眼都是他,恨不得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都捧到他面前。
而這次,我把他的東西統統打包扔進垃圾桶,重心全放在複習上。
他見我這樣,每次都臉色很難看,但第二天總會奇蹟般修復好情緒,繼續重演深情。
幸好這一世,我已經不再被他的行為影響情緒。
上一世由於受賀沐塵干擾,每次重大考試前我幾乎都睡不好覺。
他似乎找到了規律,總是在重要考試前夕干擾我的情緒。
不是找我陪玩聊天耽誤我的複習時間,就是找我茬跟我冷暴力,攪得我心緒不寧,無法安心複習、休息。
每次考試結束之後,又拿小禮物來哄我和好。
打一巴掌給顆糖,我沒有戀愛經驗,被他 PUA 得團團轉。
反正他雖然成績沒我好,但早就通過競賽保送了理想的 985 大學。
不過畢竟也就只有一周時間,任憑我再努力複習,一模考試還是不出所料考砸了。
7
考場上,我再次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有心無力。
反正做不出題,我索性把後悔情緒都放到一邊。
我靜下心來研究這套題目,總結當前自己的薄弱環節,以及需要系統梳理的知識點,順便再構思下一階段各科的複習計劃。
還有三個月,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慢慢趕上。
依據對上一世高考題的記憶,我也不是沒有把握這次能逆襲。
但誰能保證,這一世高考題目一定不會變呢?
萬一這一世高考題目變了,那我豈不是浪費了重生機會,再次留下遺憾?
我輸不起,只有全力以赴這一條路。
兩天摸底考試下來,跟我越來越黑的臉色相反,夏清婷倒是笑得一次比一次舒展自信。
一改從前每次考試出來,她都找人四處對答案的焦慮心態。
我記得前世她一模考試並沒有特別好,甚至由於緊張,比平時還掉了三十名。
當時她還哭了好幾天。
她跟前世的變化太大,讓我奇怪的感覺也越來越濃。
不過沒忐忑幾天,一模成績出來了。
我懸著的心也終於死了。
排名公布那天,全校譁然。
8
戲劇性反轉上演。
如我所料,目前我的成績僅僅排到三百多名。
跟曾經連續兩年半保持第一的紀錄對比太慘烈。
我跌破了眾人的眼鏡,不少人甚至懷疑我被奪舍了。
但令我震驚的則是,夏清婷居然突飛猛進,成為全年級第一!
上一世她可是家裡砸了重金請名師一對一輔導,成績才飛速進步,再加上派賀沐塵對我不停干擾,高考時才一躍才成為狀元的。
這次居然一模就已經是第一名。
榜單前她眾星拱月,與前世她當了狀元那天比,風光也不差哪去。
曾經由於我和夏清婷顏值和成績都非常出色,在學校一度並稱「七班雙姝」,很給班主任長臉。
現在似乎我倆命運交換了,甚至我還遠不如當初的她排名靠前。
「校花真的是顏值與智慧雙擔當,冠絕七班,不冠絕全校!」
「可是祝語也很漂亮,不過她屬於濃艷型美女,在校花評選上沒有夏清婷那種清純型占便宜,而且她之前成績一直都很好,可能這次是失誤了吧。」
「真金不怕火煉,有的人平時成績好,大場面還是穩不起。」
我沒理會外界的聲音,默默離開人群,拿卷子回教室分析錯題。
重生了,但我沒有金手指。
雖然考過一次,但誰也不知道這一世高考題目會不會改變。
我唯一能依靠的,只有自己一點點學,把所有漏洞補上。
9
過了會兒有人推開教室門,是夏清婷和捧著她的幾個女生。
「有的人熬更守夜又怎麼樣,連我都考不過,更別談跟校花比了。」
「就是,一下拉低我們班多少平均分。」
夏清婷笑了笑:「別這麼說,祝語同學肯定是壓力太大了,高處不勝寒嘛,我現在也是這種感覺。」
我掃了一眼,沒搭理她們,權當是狗吠。
「瞧她那拽樣,該不會覺得校草是真的喜歡她吧。」
「是啊,窮酸得要死,跟我們白富美清婷怎麼比。」
我無語,比成績我輸了我認,怎麼還帶比家世的。
況且就算比家世,我也沒覺得自己哪裡差啊?
我爸媽雖然早離婚了,但各自都是公司老總。
只是我外公外婆從小教育我要勤儉,不要露富,我也不看重物質打扮,一心喜歡學習而已。
「是不是不說話就把別人當傻子?廢話那麼多有什麼用,有本事高考見真章,誰分低誰是笑話。」我煩得不行,隨口懟道。
她愣了片刻,挑釁地笑了。
「就憑你三百多名的成績?上一……之前我就是贏家,就算高考,我也要你徹徹底底輸給我,永遠都輸給我。」
「好啊,那拭目以待,看誰笑到最後。」
迎著夏清婷若有所思的目光,我收拾好書本打算去圖書館,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嘴炮上。
沒想到剛出門,就遇見了班主任。
10
老楊這次被嚇得不輕。
據說她連夜覆核了三遍我的試卷,都沒發現筆跡和考號異常,才相信真是我的卷子。
在反覆確認我的情緒和家裡都沒問題後,她把我失誤原因歸結到感情上。
「祝語,高中兩年半你都很優秀自律,這種時刻你可不能給我玩什麼早戀啊。」老楊神情疲憊,語重心長。
她是位負責任的好老師,前世一直勸我不要沉溺於青春期的懵懂感情,分清主次。
可是當時我覺得她太多慮了,如果我成績和愛情可以雙豐收,有何不可呢?
後來事實證明,我還是太年輕了,代價慘痛。
「老師,我真的沒有早戀,我心裡只有高考這一件事。這次考砸的原因,呃,說出來您可能不信,我考試前不小心碰到頭了,好像失去了很多記憶,對知識點都記不太清了……」
老楊一開始不願相信,但她又無法解釋為何我會一落千丈。
形勢嚴峻,她當即一個電話把我媽從外地召回。
我媽風風火火從千里之外趕來。
一見到她,我的淚水就不由自主冒了出來。
離婚後,媽媽一直單身撫養我,怕我受委屈,她在事業上非常拼。
她想證明靠自己也能給我很好的生活,事實上她也做到了。
可上一世,我卻因為渣男落榜,還因情傷和學業失意恍惚出了車禍而死。
我甚至不敢想像,那時媽媽知道我死後會有多傷心。
「祝語媽媽,我理解您工作繁忙,但關鍵時期,孩子成績突然滑坡,家裡肯定要重視,不然可惜了苗子。」
老楊的話讓媽媽瞬間眼眶紅了。
但媽媽沒有責怪我的成績,而是十分擔心我的身體。
她直接拉著我去了最好的醫院,做了全面的檢查。
確認我的腦子真的沒問題之後,媽媽還是下定決心要暫停出差,回家陪我備考這最後的日子。
「對不起小語,也許是因為媽媽高三沒有陪在你身邊,沒照顧好你,你才會突然成績下滑。」
我再三解釋,真的不是她的原因導致的成績下滑。
我勸她繼續忙事業,成績我一定可以趕上來的。
但媽媽這次死活不肯聽我的。
跟班主任溝通後,從那天起,她每晚都將我接回家休息,不用再住校。
11
沒有了宿舍的嘈雜和「監視」的目光,在家裡,我也複習得更加自如。
在保證基本睡眠前提下,我抓緊一切時間,盡一切努力屏蔽外界干擾複習。
吃飯時背單詞,走路時默課文,連上廁所都帶著題目。
不記得多少次深夜複習,不知不覺在書桌前睡著了。
那些忘記的知識點,我一個個地去重新識記;
錯過的題目我反覆演練,刨根究底;
做不出的難題,我咬牙攻克,吃飯睡覺都在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