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一路平安無事,來到了電梯間。
徐澤有點兒掃興:「唉,說好的好玩呢?」
「等會兒來個如花追著你就好玩了。」裴言澈在我身後冷冷地說道。
楚晴和徐澤插科打諢,氣氛一時之間就沒那麼恐怖了。
電梯「叮」的一聲,我們四個人都戰略性地後退。
電梯門打開是和我們年紀相仿的青少年少女,我明顯地都聽見雙方鬆了口氣。
「媽媽啊,差點兒嚇死我了。」
其中一個男生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。
「你都嚇成狗了,你還玩。」站在最裡面的嬌小女生開口懟道。
「你們……要不先出來,」我看了眼電梯門,「這好像要關了。」
他們這才恍然地走了出來。
「欸,你們也是一中的學生啊?」
站在最前面的男生髮現了什麼,仿佛見到了親人:「還有你就是 2004 班的裴言澈?」
他又看向我:「你就是長得賊好看的江晚岑?!」
目光在我和裴言澈之間來迴轉,他摸著下巴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:「看來你們關係也沒那麼差嘛~」
之前是挺差的,我心中暗暗道。
電梯又「叮」的一響,還沒有等我們反應過來就打開了門。
一個長發女鬼走了出來,她紅紅的眼睛掃視著我們。
「啊——」
「救命——」
「女鬼啊!」
各種尖叫都出來了,仿佛在比較哪位的嗓音喊得更高。
媽媽呀,我一下子就腿軟了。
這時,從身後出現一隻健壯的手臂攬住我的腰,天旋地轉,我直接被公主抱起。
風從臉頰旁邊吹過,我本能反應地摟住他的脖子。
跑進一個安全的屋子後,男人才停了下來。
他坐了下來,我窩在他的懷裡,兩個人都在平穩呼吸。
「裴言澈,沒想到你的體力還不錯,抱著我還能跑這麼久。」
我抬起頭調侃他,卻發現他雙目無神,緊緊地盯著前面,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。
這個汗絕對不是跑步造成的。
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。
「裴言澈,」我輕聲地喊道,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。
他這才回過神,伸手抱住我,頭靠在我的肩膀上。
灼熱的呼吸燙得我發麻,我不適應地動了動。
「抱一抱~」微軟的語氣讓我僵住不動,突然找到了他和未來的裴言澈的相似點了。
好像知道了裴言澈大二的時候是怎麼拿下我的了。
這,吸溜,修勾的小語氣。
大概一分鐘後,裴言澈鬆開了手,恢復了原本冷靜的樣子。
「抱歉,剛才逾矩了。」
我膽子大了起來,不知道仗著什麼勢,學著他的語氣說了句:「抱一抱。」
令我意外的是裴言澈沒有懟回來,而是轉頭看向了窗戶。
僅憑著那稀碎的燈光,我看見他的耳朵紅了一片,甚至快要逾到了臉頰旁。
羞澀在我的心中油然而生,我不說話了。
曖昧的氣氛在這件狹小的屋子裡蔓延,我和他靠得很近,我仿佛能聽見他的心在「怦怦」直跳,而我的心也跳得很快。
我撐著他想起來,他卻悶哼了一聲:「江晚岑,你挺牛。」
10.
我連忙收回手:「不好意思。」
咳咳,八塊腹肌,男人你很不錯。
怕尷尬,我開口就是一串彩虹云:「沒想到,你平常只學習也練出了八塊腹肌啊!」
裴言澈:……
好了,更尷尬了。
我換成撐著他的肩膀起來,在準備站起來的時候,腳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直接扭了一下。
「啪嗒」一聲,我直接跌落在他的懷裡。
「江晚岑,你謀殺啊!」裴言澈艱難地發聲。
我真的不是故意的!
我手撐地,抬頭想解釋,卻直接和裴言澈對上了。
鼻尖只相差 1 釐米左右,我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。
裴言澈的睫毛很長,還很翹,剛來班上的時候有小姐妹背地裡喊他睫毛精,我現在想在他的睫毛上盪鞦韆。
我最喜歡的是他的眼睛,黝黑得發亮,好像一顆黑寶石,而現在這雙眼睛裝滿了我的影子。
不知不覺中,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。
我情不自禁地想閉上眼睛,緊張得手一動不知道揮到了哪裡。
裴言澈「嘶」了一聲,他緊閉了一下眼睛:「你是不是想把我滅了,然後順理成章地成為第一名?」
我們之間的距離被拉開,我茫然地睜開眼睛,剛想反駁他的話又順著他手捂住的地方去看。
啊!
我的臉剎那紅了。
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」我小聲地囁嚅,「這我也不知道會揮到這裡。」
「你當小說呢,那麼多巧合。」裴言澈瞪了我一眼,眼睛裡閃著些許水光。
「沒事吧?」我看著他的臉色,忽然有點兒擔憂,這要是弄壞了怎麼辦。
裴言澈不想說話。
等了幾分鐘,他利落地站起身,瞥了我一眼:「明天記得去上學。」
我嘴上應付著,眼睛卻瞟他「受傷」的地方。
「記得微信充足夠的錢,要是出了問題,你還得賠我醫藥費。」
我瞪大眼睛,隨即和他對視上,我第一次慫了。
好吧,我的錯。
11.
接下來的路,他帶著我一起走。
還出現了三四個 NPC 追著我們不放,我第一次見裴言澈罵髒話。
「艹,真的是見鬼了,怎麼這麼多 NPC。」
我和他背靠在牆壁上休息。
手上傳來不屬於我的溫度,以及微濕的感覺。
我低頭看了我的手正在和裴言澈牽著,十指相扣的那種。
這嚴格來說的話是我的初牽。
裴言澈罵了句國罵,又牽著有點兒走神的我跑了。
「又來了。」
我恍惚地看著他的側臉,有種偶像劇的感覺,男主帶著女主自由地奔跑。
如果旁邊耳邊沒有人的各種尖叫,後面沒有個男鬼 NPC 追著的話,就更加完美了。
「啊!」我抽空反了下頭尖叫出聲,發現那 NPC 離我極近,那長長的指甲就要刮到我的頭髮了。
不得不說,NPC 的妝容真的丑到我了,但是我還是很害怕。
裴言澈身體繃緊,轉身直接把我公主抱起,扭頭就跑。
我摟著他的脖子,看著漸漸地遠去的 NPC,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。
「裴言澈,我以後再也不罵你虛了。」我感慨道。
他幽幽地出聲:「原來你之前還罵我虛啊。」
我訕笑:「那不是以前不懂事嗎!?」
「你下來走,」他摟著我的腿的手一松,我失重地落在地上。
「誒,以前的事你還要計較啊!」
他繼續往前走,我跟著走,發現穿過這個門就是出口了。
「晚岑,你們出來啦!」
有著大膽、經驗足的徐澤在,楚晴固然出來得比我早,已經在一旁等候著我們了。
她直接來了個虎撲,我們抱在了一起。
「言澈,你的後背怎麼濕了?」
徐澤指著裴言澈的後背驚奇地出聲, 他的後背上 T 恤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一片,顏色轉深。
裴言澈不冷不淡地刀了一眼徐澤,徐澤立刻伸手對自己的嘴畫了個 X。
知道真相的我內心偷笑。
我沒開口揭露裴言澈,我怕他等會兒把我給噶了。
老虎的屁股可不能多摸。
12.
「裴哥,有美女找你。」
一聽見美女找,班上就炸開鍋了。
我抬頭看見裴言澈往外邊看了看就起身走了出去。
Mad,花心蘿蔔!
「你還說江晚岑是你初戀微笑.jpg,剛才有個美女找你你還出去了。」
未來的裴言澈回復的語氣可委屈死了:「小老婆,我冤枉啊!我發誓,岑岑真的是我的初戀,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其他人。」
還沒有等我回他,裴言澈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我感受到了他的不愉。
「哦豁,裴哥見了美女還不高興?」
我給裴言澈打字發微信,自從上次鬼屋過後,我和他每天或多或少地都會在微信上聊點天,但是更多聊的都是題目。
「初中同學范欣琴,不熟。」裴言澈的信息也很快。
我的心裡稍微地舒服了一點點。
中午一下課,班上的人就一窩蜂地沖了出去,還喊著「乾飯人乾飯魂」的口號,裴言澈也去食堂打飯了。
我還在研究物理題,研究到他回來了還沒有解出來。
「先把飯吃了吧,」他搬來自己的凳子坐在我的桌子旁邊,飯打了兩份,一份他的,一份我的。
我只好把書本離遠點兒放著,開始吃飯。
裴言澈瞟了眼題目:「電磁感應,還沒做出來呢?」
我被這題弄得有點兒煩躁: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對這個學摸不透啊。」
這知識怎麼就是不進腦?!!
「先吃吧,等會兒我教你。」
等到他的回應,我才安心地吃飯。
距離鬼屋之旅,已經過了一個月了。
我和裴言澈一直保持著一種曖昧的氣氛,兩個人對對方的心思都有點兒心知肚明。
我的物理自從學了電磁學之後停滯不前,這簡直就是要了我的命。
我選的還是全理,理化生戰士就是我。
他耐心地給我分析這道題的思路,我聽完茅塞頓開。
「難怪你能考第一名,」我感慨出聲,信服了他說的第一名有手就行。
裴言澈:……
13.
「橙丸子好像比之前胖了,」裴言澈手指輕輕地撓著橙貓,貓的肚子鼓鼓的,像氣球。
橙丸子被裴言澈帶回家養著,還做了寵物牌。
媽媽貓毛過敏,所以我只能遺憾地看著黃黃被他帶走。
「怎麼能說女生胖呢?別人可是小公主黃黃。」我裝作要拍開他的手,裴言澈一把把我的手握住了。
乾暖的觸感順著皮膚傳來過來,我低頭看了眼交叉的手,慢悠悠地說:「裴言澈,你是不是想吃我豆腐?」
裴言澈立刻收回了手,雲淡風輕地說:「手滑。」
小樣,我在他背後做了個鬼臉,又模仿未來的他,無聲地說:「老婆麽麽~」
受不了了,我一想到眼前高冷的男生怕鬼就想笑。
裴言澈,表面拽得跟個二百五一樣,背地裡怕鬼怕成狗。
哈哈哈哈哈!!!
「江晚岑,你笑什麼?」
裴言澈看著我忍俊不禁的樣子,有點兒摸不著頭腦。
我撲的一聲笑得不能自理:「你哈哈哈你竟然怕鬼哈哈哈哈哈——」
裴言澈臉色不變:「很好笑嗎?」
「不是,哈哈哈哈哈——」
裴言澈見我停不下來,惱羞成怒地說:「你別笑了!」
「我也不想,我哈哈哈哈停不下來了哈哈哈哈……」
笑得過頭了,我真的停不下來了,直接癱在地上,捂著肚子笑。
裴言澈就想把我的嘴堵上別讓我笑了,腦子這麼想,便也這麼做了。
他蹲下彎腰靠近我。
下一秒,世界清凈。
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,我瞪大了眼睛,這這這???
一觸即分,我也不笑了。
兩個人都坐在原地,他朝左看,我朝右看,一種奇妙的氣氛縈繞著我們。
幾分鐘後我們都開始做題,沉默了起來,默契地沒有提及剛才的事情。
只是偶爾觸及就分的目光,對視上就紅的臉,彰顯出了我們內心的不平靜。
14.
「我送你回家,」裴言澈起身拉開門,跟在我身邊走了出來。
我看了眼時間,下午六點,就沒拒絕。
我在前面,他走在後面。
月亮開始冒頭了,我抬頭看了眼月亮,很漂亮。
腳步也慢了下來,不知不覺中我們並列地走了。
「你喜歡月亮?」
我搖了搖頭:「我只是單純地欣賞下,其實我更喜歡星星。」
「因為它們小卻很亮,」我看向他,「你不覺得很像人嗎?渺小卻盡力地綻放屬於自己的光芒。」
「它們用一個個自己拼成了整塊星空,」裴言澈接上我的話繼續講。
我們又聊了一會兒,我看了眼商店打算進去買點兒私人物品,就讓裴言澈送到這兒就行了。
「小老婆,小心范欣琴。」這是來自未來的裴言澈發的信息。
我有點兒摸不著頭腦,小心這個人幹嘛?
情敵?想校園暴力我嗎?
「好,我會留意她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