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
沉最拉著我去學校超市買了膠帶、幾根火腿腸和酒精棉簽。
他特意挑了個草莓味的冰激凌遞到我手裡。
「很甜。」
他帶我來到後操場那片廢棄的空地。
陽光暖洋洋地撒在那片空地上,穿過橫斜的樹枝形成不規則的倒影,微風帶著陣陣花香清新怡人。
時間好像按下了暫停鍵,一切都變得那麼美好。
煩惱在這一刻煙消雲散。
沉最給我的傷口消毒。
輕輕的,慢慢的。
他湊近,我隱約聞到了他身上乾燥好聞的香味。
他拿出創可貼貼在我的傷口處。
那個創可貼是我之前給他的那個,被他放在裡面的衣兜里。
「傷口處理了可就不能哭了。」
我委屈地點點頭。
他無奈嘆了口氣,「算了,你想哭就哭吧,放聲哭我不會笑你。」
我搖搖頭嘗了一口手裡的冰激凌。
真的好甜。
比我這十幾年來吃過的任何冰激凌都甜。
甜得我眼眶酸澀。
一旁的小橘貓用頭蹭著我手心,柔柔地叫著。
軟軟的,痒痒的。
好像連小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我。
沉最走到一旁整理破碎的紙頁。
「謝謝你。」
「謝我就擦乾眼淚,幫我喂喂貓。」
我拆開火腿腸遞給小貓。
「別都喂給它,還有一根玉米的是給你的。」
「哦。」
他皺眉認真地對比著殘頁的缺角,我從沒見他這麼認真過。
「算了吧,撕了就撕了,拼起來太費時間了,而且也沒必要。」
在他們看來我做的一切與學習無關的事都沒有意義。
「什麼有沒有必要,我從不做沒意義的事。」
「你是獨立的個體,你的喜歡只屬於你,別人無權干涉。」
「再說了我連牆都能補得完好無損,這算什麼。」
他雲淡風輕地說著,絲毫沒有嫌我麻煩。
真的有意義嗎?
19.
「你那會兒說的是真的嗎?你真的相信我會成為漫畫家嗎?」
我沒頭沒腦地問了他那會兒說過的話。
「當然了,我看人很準的。你看這小貓畫得多好啊。」
他指著畫頁,努力幫我找尋自信心。
「嗯……那是小狗……」
我小聲指正。
沉最:……
看著他慌亂又懷疑人生的神情,我一下子笑了出來。
他也彎了眉眼。
他臉上額角眉骨那道疤都沒那麼嚇人了。
他又翻著,「這次我肯定能猜對,這個……」
他指著人像,我一下子慌了。
要從他手裡拿本子被他躲過。
「這是……路知行?!」
「這還是?!」
「還是!」
「……」
他翻了幾頁震驚了八百次。
靠,他看人像的眼力怎麼這麼好啊。
「別跟我說之前的照片……」
我忙打斷他:「不是,沒有,不知道,腦子抽風。」
沉最:……
「不打自招?」
瞞不住了。
我低頭不語,長達三年的暗戀就這麼扒了出來。
「你看上這小子什麼了?」
「學習好,長得帥。」
細細回想,我對路知行好像更多的是一種仰慕之情。
在我媽的影響下我莫名會對一些學習厲害的人產生好感,鍍上光環。
我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路知行。
不然也不會看到他和其他女生抱在一起時無動於衷了。
心裡只有艷羨和感慨。
年級第一和第二在一起也太登對養眼了。
磕 CP 的快樂都比我喜歡他來得多。
我只會喜歡他聰明的大腦,愛上他高到離譜的成績。
「學習好?明白了。」
沉最沉思一瞬又自言自語。
怕他繼續追問我忙岔開話題。
20.
「你不去找你家長嗎?」
沉最沒抬頭自言自語:「沒家長。」
我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。
精準踩雷。
「對、對不起。」
沉最挑了挑眉,「對不起什麼,事實而已。」
「我媽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,我爸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,也好沒人在我耳邊念叨。」
他一句無所謂的話,卻讓我聽起來莫名心酸。
「那以後……」
沉最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我。
「以後我在你耳邊念叨吧,我背課文你幫我聽漏沒漏。」
沉最鬆了口氣,「我以為你要當我媽呢。」
我:……
真想把他腦子撬開看看裡面怎麼長的。
沉最:「你打算考哪個大學?」
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來那個有些痴心妄想的目標。
「s 大,離家很遠,有我想學的專業,我很喜歡,但是分太高了,我考不上。」
我第一次對其他人袒露我的想法。
沉最拿出手機搜了搜分數線。
「六百二十多也不是很高,不難。」
我:……
是誰給一個總分不超過一百分的人自信,說六百多分也就一般般。
要知道離高考不到三個月的時間,而我只是個過一本線不多的小垃圾。
他是懂幽默的。
「我說你高考能考到這個成績你不信?」
「我……」
明明心裡存疑,知道自己根本達不到那個目標,話到嘴邊卻還是:
「我信。」
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我說話時總給我一種莫名的底氣,讓我不自覺認同他。
21.
我不過一句無心的話,偏偏有人放在了心裡。
第二天沉最把一本修補好的漫畫本給了我。
我翻看了一下,從正面幾乎看不出什麼修補痕跡。
他真的很厲害。
只是關於路知行的畫頁都不見了,倒是有一張沉最的照片。
「這……」
沉最一本正經道:「馬上要高考了,就別想著路知行那貨了,分心。」
「那你的照片是……」
「我長得比他帥,提神醒腦,有利於集中注意力。」
我:……
還沒見過這麼會鬼扯的人。
漸漸地我發現他變了。
他上課居然不開小差開始聽課了,簡直不可思議。
「你受什麼刺激了?」
「別說話,好好聽課,好好學習。」
沉最一本正經地記筆記,跟被髒東西附體了似的。
我:……
到底是誰不好好學習啊。
22.
一放學我就被他拖到了校外的一家自習室。
路知行坐在不遠處,面前放了一大堆書。
沉最把我按在座位上。
「她就交給你了,你給我好好教,不然我教你做人。」
沉最黑著臉和路知行講話,跟見了仇人似的。
他倆有種熟悉又仇視的矛盾感,相愛相殺的感覺。
路知行玩味地看著他。
「叫爹。」
沉最抬起拳頭。
「錯了錯了,你是我爹行了吧。」
沉最:「警告你啊少給我散發魅力,毫無保留地教。」
「還有你把心用在學習上,給我沖 600 分追夢。」
他不放心地看著我。
我、路知行:……
拜託,我又不是戀愛腦,況且我早就不喜歡他了。
沉最說完回頭看了我一眼就走到另一個桌子學習了。
他讓路知行當我的補課老師,給我補那些弱勢科目。
畢竟是我男神,開心是有的,但我又有些不好意思。
「太麻煩你了吧,你也有自己的學習任務。」
「哦,那倒沒有,我保送了。」
我:……
媽的,這麼牛逼,教我這個笨蛋是你應得的報應。
23.
學霸不愧是學霸,看了我的卷子就分析出了我的問題。
他針對我的學習現狀制訂了一份獨屬於我的學習計劃。
講解內容清晰明了,把我積壓三年搞不懂的問題都弄懂了。
我對他的敬畏感又上了一層樓。
我不知道沉最用了什麼方法讓路知行教我,他有這個資源讓給了我那他怎麼辦?
我在心頭隱隱擔心,我們要一起變好啊。
「能不能把輔導我的時間分一半給沉最啊?」
路知行轉著筆,「為什麼?」
「幫他也提提成績吧,雖然他三科成績加起來還沒你鞋碼大,但他很好學的,你也不想看他高中畢業就進廠吧。」
「實在不行我把我零花錢拿出來當作補習費用,你拉他一把吧。」
路知行愣了一瞬間Ŧũ̂₋,隨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。
「姜南你真的很可愛。」
「別為沉最擔心了,這貨聰明絕頂,中考比我考得都高,用上一個月的時間他的成績肯定就高到變態了,要不是他思維異於常人,他肯定親自上手教你。這麼說,只要他想,國內的大學他可以隨便挑。」
什麼意思?
學霸裝學沫,這個老六 cos 什么小說人物呢,合著半天就我一個真學渣。
「總之謝謝你姜南,讓我唯一的兄弟對未來有了希望,開始努力向上了。」路知行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。
「你幹什麼呢?手撒開。」沉最站老遠吼道,跟炸毛的貓一樣。
「姜南替你操心未來呢,唉,怎麼沒人這麼用心對我呢,傷心啊。」
路知行長嘆口氣,奧斯卡影帝也沒他會演。
沉最恍惚一瞬得意地挑挑眉:「擔心我?」
「沒有!」
早知道就不問了。
「放心,我會和你一起進步向前的。」
24.
兩個多月的時間被排得滿滿當當。
我何德何能,能得到年級第一和第二的真傳。
路知行和他女朋友紀瑤每天都會帶著我和沉最補習。
他倆甜蜜,我和沉最埋頭做題,做完一本又一本。
本來就煩,還要被喂狗糧。
我倆真像那路邊的狗被踹了又踹。
討厭沒有邊界感的情侶。
這期間我和沉最共同進步,沉最的成績緊隨我之後。
他說,會一直在我身後。
五月中旬,分了幾次班,我們依舊是同桌,從二十班到六班。
連老師都覺得我和沉最的進步不可思議。
我和沉最互相督促鼓勵。
在我為數學題苦思冥想時,沉最總能給我點通解題思路。Ťůₐ
在我上課打瞌睡時,沉最總會給我遞上一杯現磨咖啡。
在我創作時,沉最總會誇我畫的人物有鼻子有眼兒,厲害到不行。
……
得知我的進步,我媽心花怒放,誇我比她同事的女兒爭氣,有後勁兒。
並開始著手給我看學校和專業。
臨床醫學被她列為首選。
我討厭她的選擇,但也不想與她爭辯。
在她眼裡我的選擇根本不重要。
爭辯反而擾亂我的心境。
「對了,你離沉最那種壞學生遠一點,別再把你成績拉下來了。」
我媽把我氣笑了,真以為我是什麼天才嗎?
「媽你當我真的有那麼厲害嗎,我有現在的成績都是沉最的功勞,他很厲害,他鼓勵我督促我相信我,幫我找年級第一補課這些你都不知道,你只關心我成績的高低不管我的死活,你憑什麼讓我遠離他。」
我背起書包狠狠關上門。
25.
我和沉最、路知行、紀瑤他們約著一起出去放鬆。
我們去遊樂場瘋玩了一圈。
被題海高壓和我媽精神摧殘的我本人終於能歇口氣。
之後我們又約著去寺廟燒香拜佛。
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將希望寄託於神明,請求庇佑。
離高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,沉最總是讓我不要緊張。
要有那種「愛他媽誰,不服就干」的衝勁兒。
我總是應和。
乾乾干,干翻高考,干平世界,干穿宇宙。
但說不慌張是假的。
其實我慌得要死。
我害怕自己的理想落空,也怕辜負了沉最堅定的信任。
都說在木牌上寫下願望用紅繩掛在樹上神明聽到了會夢想成真。
拿到筆和木牌我茫然了。
願望和貪念太多,一時間我突然不知道要寫什麼了。
突然腦子裡想起沉最之前說過的話。
「我想當獸醫,救助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,給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一個溫暖的庇護所。」
於是我鬼使神差地在牌子上寫道:
——希望沉最成為全世界最好的獸醫,和每隻流浪在外的小動物都有一個溫暖的家。
願望雖然與我無關,但卻是我此時此刻最殷切的期盼。
把牌子掛到樹上,我站在樹下雙手合十祈禱。
願他所願皆成真。
抬頭我發現沉最站在樹的另一端把牌子掛得很高很高,比其他牌子都要高。
就差爬樹了。
他閉眼祈禱了很長很長時間。
這人貪念可真多啊。
我在心裡想。
26.
高三下的時間好像按下了快進鍵。
一轉眼就到了六月。
每天的時間都被各種卷子填充得滿滿當當,連吃飯上廁所都好像要倒計時。
在路知行的教導下我從原來的五百多分,能考到六百左右,但離我的目標還有一段距離。
剩下最後幾天,我整個人焦慮到不行。
沉最看不過眼,整天搞些玄學占卜。
一天三遍算我能不能達到目標。
我看不懂。
他說能,卦卦皆成。
讓我放寬心。
可這種事又怎麼能全靠算呢。
沉最看著我的眼睛,「你信我嗎?」
「信!」
我的焦慮在那一刻消散了。
最後幾天我按照路知行制定的學習計劃一步一個腳印沉穩地複習。
不鬆懈也不緊繃。
考前一天晚上,我看完複習任務最後一眼,合上書。
恰好手機震動。
沉最:「下來,給你東西。」
我跑到窗邊往下看,沉最站在路燈不遠處,影子被拉得很長。
我急忙跑下去。
蟬鳴聲不停,炎熱的夏風吹亂髮絲,和此時我焦躁跳動的心一起編織成了我記憶中最難忘的夏天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
「給你個東西。」
他從脖子上摘下那塊玉石,戴在我的脖子上。
「這是我媽給我求的護身符,我戴了十幾年,很靈的。」
「那你呢?」
護身符保護了我,誰去庇佑他呢?
沉最笑了笑,眉眼間都是溫柔。
他指Ŧŭ̀₊了指天空閃爍的繁星。
「我呀,我有我媽呢,她在天上保佑我們兩個。」
我仰頭望著他。
「沉最,發揮你的水平,別跟在我身後,大步向前走讓我去追趕你的步伐好嗎?」
我知道他很厲害,之前模考的成績都是他控分的結果。
因為他說過,會一直在我身後。
但這一次我希望他能盡力一搏,他值得更好的。
「好。」
27.
高考那天天氣異常炎熱,燥熱的天氣像考生躁動不安的心。
進考場的時候,路知行和紀瑤一起來送我們兩個人。
「師傅、師娘,我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。」
「加油。」
沉最給我把遮陽帽調整好,讓我別忘記自己的目標,全力以赴。
他只說:「加油,記住我給你說的話。」
你也是。
我沉著地走進考場。
今年的題異常難,看到第一眼我就懵了。
我又想起沉最的話。
「遇到不會的題別急,閉眼倒數九個數,讓心靜下來。」
我握緊玉石閉眼倒數,排除心中的焦躁與雜念。
方法很有用。
我從容不迫地考完了全部考試。
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我的高中生涯畫上句點,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將迎來不一樣的未來。
等成績的那十幾天裡,我整整睡了三天,之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畫了好幾天的漫畫。
文思泉湧,下筆如神。
我把稿件發給沉最看,他說我畫得真好,越來越有大師的感覺了。
我知道自己水平還差很遠,但他從不嫌棄我畫的東西幼稚,會耐心地看完,給我修改意見。
鼓勵我下次變得更好。
出分那天,我結束最後的畫作。
把稿子投給編輯,邁出我之前從來不敢想的一大步。
我從容不迫打開網頁查成績。
很卡,卡了將近十分鐘才彈出頁面。
點擊按鈕,我側過頭有些不敢看,心跳得很快。
其實對於我來說分數已經沒那麼重要了。
只要堅定了目標,那麼通向目標的道路就會有成百上千條。
但結果還是出乎我的意料。
28.
631 分。
我有史以來考過最高的成績。
我激動得眼淚都湧出來了,慌忙拿起手機給沉最打電話。
撥通電話,太過激動,我一直打嗝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「不急,慢慢說。」
我給他說了我的分數,他連道恭喜。
沉最考了 721。
成為我們那一年最大的黑馬,一舉奪得理科狀元名號。
「沉最,一中有你了不起。」
「我就知道你一定行。」
激動無以言表。
「姜南謝謝你堅定地相信我。」
報志願那天,我早早就起來了,我早就為自己選好了專業方向。
路過我媽臥室,沒關門,發現她的電腦亮著。
頁面是填報志願的頁面。
志願內容都是與醫學有關的,陌生的學校。
完全沒有和我商量過。
只要按下按鈕,我的人生就會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。
我氣得渾身發抖,恨不得把東西都砸了,我憤怒地退出網頁,恰巧被她看到。
29.
「你在幹什麼?你怎麼退出去了,我好不容易幫你選好的。」
我媽抽了我胳膊一巴掌。
「我都說了我不喜歡這些東西,我不是沒有靈魂的木頭人只能按你們的想法活著,我是有思想的個體。」我歇斯底里地吼著。
我媽呆住了,平時在家裡我都不會大聲說話,今天我把壓抑這麼多年的怒意全都發泄了出來。
「你要是喜歡醫學你就自己去讀,別逼我讀。」
「你要是不上這個學校讀這個專業我是不會給你學費和生活費的。」
「好,我自己打工賺錢不會要你一分錢。」
我和我媽徹底撕破臉皮。
我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了。
出來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去處,我性格孤僻本來就沒幾個朋友。
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,萬家燈火沒有一盞屬於我。
眼睛漲得想流淚。
手機響了,我接通電話,沒說話。
「怎麼了?你在哪裡?」沉最的聲音有些急。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,只看到這裡有座很尖的塔。」
他讓我站在原地別動,沒過十分鐘他就騎著一輛很酷炫的摩托來了。
30.
沉最查看了我沒事,鬆了口氣。
看到沉最我就莫名委屈,淚水止不住地湧出。
他用指腹抹掉我的淚,可怎麼都擦不完。
他把我按在他的胸口,我捏緊他的衣角痛痛快快地哭出聲。
我邊哭邊打嗝,特別丟人。
他拍著我的後背給我順氣。
「不急,慢慢哭。」
淚水把他衣服沾濕了一大片,我羞愧地低下頭。
「不哭了,我帶你兜風好不好,嗯?」
我點點頭。
他沒有追問我為什麼獨自流浪在大街。
沒有怪我弄髒他的衣服。
沒有嫌棄我醜醜的哭相。
只是想辦法安慰我,讓我開心一點。
沉最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,給我戴好頭盔讓我上車。
摩託疾馳發出巨大的轟鳴聲,夏夜乾燥涼爽的風拍在我的臉上,霓虹燈徹夜通明,前所未有的舒心和暢快,我有種活ƭú⁸過來的感覺。
我終於逃出那個牢籠了。
我不管不顧地坐在后座迎風大喊:「我自由了。」
我像峨眉山跑出來的猴子似的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瘋。
但開心是真的開心。
沉最一個加速,我撲到了他背上,手不自覺攬住他的腰。
正要抽手被他制止。
「抱緊,小心摔了。」
靠在他的背上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,是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。
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和安全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