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媽才是大反派完整後續

2025-06-05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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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婚剛半年,大我十二歲的老公沒了。

我婆婆挖地三尺找到了老公 16 歲的私生子,塞給我。

「留在孟家把他培養好,我保你一家榮華富貴。」

我剛想拒絕,腦子裡出現一個聲音:「歡迎您綁定小媽拯救逆子系統,您要是拒絕可能會死哦~」

我咬牙切齒朝比我還高的繼子敞開懷抱:「歡迎回家,媽媽抱抱。」

而我那繼子烏黑的雙眸閃著幽光:「要不,我叫你姐姐吧?」

1

事情要從我老公那見不得人的死法開始說起。

我老公在外玩那個字母遊戲,忘了安全詞,玩脫了。

死的時候穿著女士小衣衣,倒在馬桶上美得放肆。

而我當時正在練潛水,穿著泳衣跑到事發現場,發現我都比他穿得保守。

我婆婆沉著個臉封鎖消息。

我聳了聳肩,打算拿到遺產我就走。

可我婆婆找了私家偵探,薅著一個頎長瘦削的少年,來到我面前:「林雨,這是孟磊的孩子孟寧。你幫我把他照顧成年,我保你一家富貴。」

我愣了。

這少年特麼地比我高了都。

眉目間能看出孟磊的樣子,但比孟磊好看得多,好看到我認為在娛樂圈都少見。

算算日子,這是孟磊十八歲時有的兒子?

我婆婆雷女士難得不自在:「孟磊很單純的,這孩子是個意外。」

我果斷拒絕:「媽,我打算離開,您另找人吧。」

雷女士皺眉:「你們家還要仰賴孟家。」

我搖了搖頭:「沒關係,我跟我家感情不深,要毀滅搞快點。」

我確實對我家人感情很一般,親不起來。

雷女士生氣了。

但我無所畏懼,轉身帶著遺產離開。

可我剛轉了個身,就聽見腦子裡有個機械聲音:「您好,歡迎綁定小媽拯救逆子系統。請您立刻敞開胸懷歡迎繼子到來~」

哦,尊貴的會員懂了,我綁定了系統。

我看了眼我那繼子孟寧。

他眼眸比一般人黑,幽幽地看著我。

看得我不自在:「我要是不接受呢?」

那聲音道:「那您可能會死哦~」

我抿了抿嘴。

我還年輕。

還是滑跪吧。

我朝那少年伸出手擁抱他:「歡迎回家,孩子。」

同時對雷女士說:「我可以撫養他,但你要放棄繼承權,孟磊的所有財產歸我所有。」

雷女士咬牙點頭:「你不許虐待孩子,否則立刻跟你打官司。」

我點頭:「成交。」

孟寧被推到我懷裡。

皮膚微涼,肌肉緊繃。

清瘦蒼白,個子極高。

明明是無辜的小狗眼,瞳色卻深得像寒潭。

我拉著他:「來,跟阿姨看看你喜歡哪間臥室?」

雷女士在後面道:「叫什麼阿姨,叫媽。」

我頓了一下。

我今年 22,也只比這孩子大 6 歲。

拳頭硬了,可想想小命,又鬆開了。

從心嘛,不丟人。

我苦笑:「來,跟媽看看你喜歡哪間臥室?」

孟寧一言不發,腳步輕微得像貓一樣,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走路。

我邊給他介紹各個房間,邊聽腦海里系統說話。

它:「孟寧是這個世界的大反派,長大後殺人如麻,一時殺脫了,把男主給嘎了,世界因他而崩塌了。」

我:「那你們回到小時候嘎了他不就行了?」

系統嘆口氣:「孟寧不能死,劇情上他活到大結局才被男主戰勝。殺了他有違劇情。我們只能想辦法讓他不要黑化殺人,不與男主為敵。你是我們選中的執行者,加油吧!」

我咬牙:「可是他有媽媽也有奶奶。」

系統:「可是我有苦衷。」

艹。

孟寧突然停下腳步,看著我:「我住哪裡都行。地下室也行。」

他平靜地說:「但我需要錢。」

我有點肉疼:「你要多少?」

少年伸出一根手指。

我:「一千?」

孟寧笑了,打量著孟家的別墅:「你逗我呢?」

他笑起來很好看,帶著一種妖孽般的吸引力,嗓音清冷悅耳。

只是那雙漂亮的眸子沉沉的,看著沒有什麼生命力,尤其知道他後來殺人如麻後,讓人心生恐懼。

我咬牙加錢:「一萬?」

孟寧輕笑:「你靠我爭取了多少遺產啊?」

我避開他的目光,不想給。

我這是拿老公背叛、臉面丟盡才換來的錢,我不容易啊我。

系統提醒我:「宿主,友情提示,您的逆子已經進入黑化流程,按照進度,今晚他會殺第一個人,給不給您自己斟酌哦!」

我倒吸一口冷氣。

他都黑化到馬上要殺人了,還要我做甚!

我能做甚!

孟寧靜靜看著我,嘴角掛著乖乖的笑意:「我要的不多,只要十萬就行。」

第一次見面他跟我要十萬,還說不多。

呵呵。

我冷笑一聲,直接給他轉了一百萬。

特意數了數,六顆零。

我:「你現在正長身體,要補充營養,還要學習,十萬哪夠!」

我用最冷的表情,說著最滑跪的話,把孟寧整不會了。

他戒備地看了我一會兒,皺眉說:「有病去治。」

呵呵。

我有什麼病。

我不過是剛成了富婆,還想多活兩天而已。

2

孟寧晚上偷偷出去了。

我躺在床上肉痛。

莫名其妙就少了一百萬。

系統讓我去跟蹤孟寧,我理都沒理:「我又不是個特務,幹不了這活。」

系統涼涼道:「孟寧今晚會殺第一個人。」

我抱著被子在三米大床上翻滾:「我已經盡力了,他要十萬塊,我給他一百萬,這麼熱情的後媽都感化不了他,他還要殺人能賴我嗎?」

系統:「不賴你。」

他又說:「但你會死。」

「......」

Fuck!

我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:「未成年人大晚上瞎跑多危險啊。不行我得去關心一下!」

出門前我哭喪著臉:「為什麼你們選中我?為什麼沒有奶奶拯救逆孫系統啊?」

系統脫口而出:「因為你是——」

「是什麼?」我停住腳步問。

系統猶豫了一秒:「你是孟寧的後媽啊。」

我能感覺到它想說的不是這個,它在敷衍我。

但我沒工夫問了,再不走孟寧就該殺人了。

我開車追出去,正趕上孟寧在等公交。

讓我挺意外的。

我 16 歲時要是卡里有一百萬,我打車都得打兩輛,還等什麼公交呢。

我坐在車裡,隔著玻璃望著他。

孟寧很瘦,皮膚蒼白,校服拉鏈拉到最高,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,除了臉和手,哪裡都不露出來。

雙眼放空,一雙幽黑的眸子靜靜看著夜空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他看著很累的樣子,即便坐著,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,像是隨時要跳起來拚命。

公交來了,他嘆了口氣,上了車。

我跟著公交,一路走到終點站,很震驚。

我以為他是出來玩的,比如找同學偷喝個啤酒,偷偷抽根煙什麼的。

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在終點站下車。

終點站叫金源街,滿街都是洗頭房,粉色燈光的那種。

是城中村,也是魚龍混雜之地。

路上遍布污水,街邊站滿脂粉,孟寧穿著校服走在這裡,格格不入。

這裡的人似乎習慣了孟寧,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。

我開車跟著他,看他走到一家洗頭房,站在門口敲門。

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來開門,憔悴的臉上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絕美的樣子。

她看見孟寧,嘴角抽了抽:「你去哪了?幾天不回來,是想老娘死嗎?」

她拉著孟寧:「快去找劉總,你他媽放人家鴿子,人家要卸我一條腿!就穿著校服去,顯得清純!」

孟寧掙開女人的手:「媽,孟家把我認回去了。」

女人頓住了腳步。

她不可置信:「孟磊躲了我十幾年,怎麼突然就要認你?他終於想起我了?」

孟寧搖了搖頭:「孟磊死了,是孟家把我認回去的。」

女人怔了怔。

我眼神好,隔著車玻璃,看見有兩滴淚從她眼角流出來。

可她馬上擦掉眼淚,仿佛無事發生,拉著孟寧:「別管那個死鬼,快去見劉總,這次不能放人鴿子了,人家給的價高!」

孟寧不動,重複了一遍:「媽,我讓孟家認回去了,我有錢了!」

女人放開手,抱著胳膊皺眉:「有錢怎麼了?你跟我炫耀什麼?炫耀你被孟家看得起?炫耀我低三下四進不了孟磊的家,你毫不費力就進去了?」

孟寧低下頭:「我是想說,我跟孟磊的老婆要了很多錢,你以後不用待在這了,我可以給你養老......」

女人卻冷笑一聲問:「孟磊的老婆漂亮嗎?年輕嗎?」

孟寧點頭:「漂亮,二十多歲。」

女人恨得咬牙:「那我不用你養。我不用孟家的錢!」

她滿是恨意:「告訴你,我讓你去找劉總,根本不是因為錢,是因為我想糟踐你!孟磊把我害成這樣,你得替他贖罪啊!這輩子你休想離開這條街,你要跟我一起爛在這裡!」

「你敢回孟家,我就把你的視頻髮網上,讓所有人看看,孟磊的兒子有多下賤!」

我看著這冷血的瘋女人,頭突然開始疼。

腦海里仿佛有一頭被關起來的怪獸,左衝右突地躁動,想要破門而出。

我看了看倒車鏡里的自己,疼得面目猙獰。

而孟寧垂著眼,指甲掐破皮肉,血珠落在地上,濺起一朵朵小血花。

他淡淡問:「小時候你曾說過愛我的,是騙我的,還是忘了?」

女人笑了:「那時候我還以為孟磊會娶我呢,我以為你是我倆愛情的結晶呢!我哪想到他躲著不見我,躲了十幾年呢!什麼愛情結晶,你就是孟磊留在我這的撒氣筒!」

孟寧不說話,靜靜看著她。

十六歲的少年,眼底一片蒼涼。

手上流著鮮血,紅得觸目驚心。

女人獰笑:「你生氣啊?沒辦法,你是孟磊的血脈,你越下賤,我越開心呀!」

她的笑聲像是尖銳的刀,在我耳膜上生生颳了一下。

給我颳得頭又開始疼。

我捂著頭,看見孟寧眼角落下一滴眼淚。

下一秒他雙眼冷酷起來,充滿了殺意。

女人抱著胳膊冷笑:「怎麼想殺我啊?那你快點,不然我就讓所有人知道,你是下賤妓女生的下賤玩意兒,你是孟家的恥辱,孟磊的污點!」

女人給了孟寧一耳光:「你敢嗎?」

我看著女人,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
我呼叫系統:「系統系統,我怎麼覺得這女人在激孟寧?」

系統遲疑了下,機械地回答:「我不確定,但我知道她前幾天確診愛滋晚期。」

哦,牛批。

恨一個人的最高境界,就是臨死也不放過你。

能要用自己的死,把兒子拉向地獄,讓他從此一條絕路走到盡,再也無法回頭,這種母親我就見過她一個。

我頭疼得更厲害。

為什麼大人傷害孩子,總是這麼肆無忌憚。

心中騰起一把不知何處而來,黑暗的火焰,燙得我幾欲發狂。

我好像真的發狂了,跳下車拽著女人不由分說,左右開弓兩個大耳光,打完才打招呼:「你好,我是孟磊的老婆。」

女人捂著臉嚇了一跳,聽說我是孟磊老婆,又急著問:「你怎麼來找我?是孟磊死前想起我了嗎?」

我搖了搖頭:「孟磊一秒都沒想起你來。」

她僵了僵,又恨恨盯著我道:「你沒我年輕時好看,憑什麼讓孟磊娶你?你都沒為他生孩子,他就跟你結婚?太不公平了!」

「是不公平。」我拉起孟寧的手:「這個世界要是真公平,對你和孟磊這種人,應該都扔進地獄。」

孟寧看了我一眼。

我問:「你要錢是不是想給她?」

孟寧點了點頭。

我扯著他就往外走:「做夢!錢你一分不許給她!從今天起,你再也不是她的孩子了!你是孟家的孩子,我才是你的監護人!」

「這條街,再也不用來了!」

女人瘋狂地追出來:「你別想帶走孟寧!你把他給我留下!你今天敢帶他走,我就發視頻讓他身敗名裂,變成我這樣陰溝里的老鼠!」

我那把火騰地一下,燒得更旺,燒紅了我的雙眼。

我轉頭走到她面前,端詳著她蠟黃的病容,笑了笑:「我有一隻泰迪,很喜歡吃肉。」

女人惱怒道:「你養狗跟我有什麼關係!」

我歪了歪頭:「怎麼沒關係。它呀,最愛吃壞人的肉啦!你敢發視頻,我就把你關起來,一片一片割下你的肉,煎炒烹炸,弄得香噴噴,油汪汪,給我的小泰迪吃。」

我替她理了下頭髮:「我的泰迪體型不大,以我的經驗,需要半年才能把你消化完。你不用怕愛滋痛苦,在我的泰迪變胖之前,我會想盡辦法讓你活著,讓你親眼見證一隻胖狗狗誕生,好不好呀?」

女人倒吸了一口冷氣,顫慄道:「你他媽是個瘋子!」

她在發抖:「你這個變態,肯定殺過人!」

我微笑不語,轉身拉著孟寧走遠。

可心裡很疑惑。

我怎麼覺得,我真的有過一隻泰迪,吃得很胖,圓滾滾的?

3

我帶著孟寧回家。

孟寧坐在副駕,用餘光打量我,滿是探究。

「有話就說。」我道。

孟寧說:「那個劉總沒對我做什麼。我媽給我定了高價,說好等到我十八歲生日的。我沒髒。」

我嗤笑:「怎麼你媽還遵守未成年保護法啊?」

孟寧扭頭看著窗外,淡淡道:「她只是在等孟磊覺得丟人,出面阻止,想見孟磊一面罷了。」

我嘆氣。

孟磊不會管的。

即便他不死,他也在忙著展示他的蕾絲內衣。

我冷笑一聲。

當初我以為他會是我的救贖。

現在他是我的污點。

我搖頭嘆息:「你真倒霉,你媽和你爸一個賽一個噁心。」

孟寧像是反駁我,又像是說給自己聽:「我媽還沒來金源街時,對我也好過的。後來年紀大了,外圍做不了了,才開始恨我。」

反正處在爛泥里,索性我就不編什麼童話:「你可別把你媽想太好,你媽今天激你,是因為她愛滋病晚期,她想借你的手殺了她,死都要拉你下地獄!」

孟寧又看向窗外:「我知道。」

「?」我很詫異:「你怎麼知道?」

「以前常來的一個男人,是我同學的爸爸,得了愛滋自殺了。緊接著她就有了症狀。」

孟寧深吸了口氣:「我知道她害怕,她晚上老嚇哭,自殺了好幾次都不敢。」

我譏笑:「所以找自己兒子動手?」

孟寧沒說話,看著窗外,路燈在車窗上照出的光暈,映在他側臉上,打出一片暗影。

過了很久,他嘆了口氣:「不找我,誰還願意呢。」

我也嘆了口氣,呼叫系統:「孟寧是從這一天開始黑化的?」

系統:「對。今天之前他一直在攢錢,準備高考,找兼職。」

今天過後,他埋葬了媽媽,拒絕了孟家,後來一個個去找媽媽的客人要錢,揮金如土,而那些客人都離奇死亡。

再後來,他本就是高智商,做生意做出個商業帝國,能力越大越嗜殺,造了殺業無數。男主頂著男主光環也沒躲開,被他殺了。

我嚇得一哆嗦,沒再說話,與孟寧一路沉默到家,疲憊不堪地上樓。

孟寧在樓下叫我:「等等。」

我停下腳步,回頭看他,他幽深的眸子盯著我:「謝謝。」

我擺擺手,轉身回屋。

晚上睡覺,我做了個夢。

一個小孩子沒有玩具,坐在地上玩手指頭。

看著自己的媽媽帶回來一個又一個男人,吃他們給的糖,被他們緊緊箍在懷裡,還要笑嘻嘻地叫謝謝叔叔。

小孩子很快長大,有了廉恥心。

可廉恥在這間屋子裡,是最不必要的東西。

那些叔叔抱著小孩:「讓叔叔抱抱怎麼了?又少不了一塊肉?」

小孩回頭,希望大人幫忙,可沒一個人,願意幫忙。

我在夢裡輾轉反側,痛徹骨髓。

直到黎明時分,日出的柔光照在我臉上,我才淚流滿面醒來。

梳洗下樓,孟寧已經坐在餐廳,自己弄了三明治雞蛋,熱了牛奶。

看見我,他站起身,給我倒了杯牛奶,又把三明治遞給我:「早安。」

我吃著熱騰騰的早餐,情緒好了很多。

想起夢中的小孩,看著孟寧,我心軟了一下。

我曾問過系統,我為什麼會做那個夢。

系統業務不熟練,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什麼。

我對孟寧說:「吃完飯我送你去學校。」

孟寧:「我可以坐公交。」

我搖了搖頭:「我現在是你監護人,我得去問問老師你的情況。」

其實是系統要求我去學校。

因為馬上就要出現一個重磅級的受害者,這個受害者就是教孟寧做生意的人,在孟寧殺人如麻的道路上,做出了卓越貢獻。

可孟寧不知道。他以為我在關心他,看了我一眼,擦了擦嘴邊的牛奶:「好。」

我:「我看著也不像你媽,要不就說我是你姐?」

孟寧抿嘴:「好。」

孟寧叫我姐姐叫得十分絲滑,一點磕絆都沒打,老師信以為真。

老師說,孟寧是她見過最乖巧,最聰明也是最能吃苦的學生。

她語重心長:「你們的父母每次家長會都缺席,從來不問問他的學習,他還能優秀成這樣,真的很難得了!」

我連連道歉:「以後不會了,以後一定全力培養他!」

這個承諾我是替雷女士做的,畢竟她現在只有孟寧一個孫子,那不鼎力培養他還能培養誰?

可孟寧不知道。

孟寧大概以為我說的是心裡話。

嘴角往上彎了彎。

4

我從學校出來,一直就沒走,坐在車裡,看著校門口,等著被孟寧二殺的倒霉鬼出現。

身邊悄然出現一輛庫里南,我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。

一直等到孟寧出來,我都沒看到他跟誰互動,也沒看見誰像是那個在孟寧黑化路上,被祭天的倒霉鬼。

直到那輛庫里南,下來一個俊美的男人,嘴角帶著一絲溫文爾雅的笑意,朝孟寧走過來:「我聽說你在學校過得不好,總有人欺負你,就來看看你。」

他手放在孟寧肩膀上:「需要我幫忙嗎?」

系統激動起來,死魚一樣的聲線竟然喊出一絲起伏:「就是他!孟寧黑化的催化劑!」

我看著男人,明明是個溫和好看的人,可我卻打從心裡,湧上一絲不適。

像是看見一條斑斕的蛇,遊走在人身邊,吐著信子。

我明明不認識他,可我看著他渾身顫抖。

頭又開始疼,比上次疼得還猛烈。

像是要炸開一樣。

我捶著太陽穴,忍著疼到想吐的慾望,問系統:「他是誰?」

系統:「駱丞。」

「孟寧的學長,對孟寧很關心。之前的時間線里,孟寧沒有你的阻止,成功弒母,精神崩潰,把平時霸凌他的同學打到生命垂危。」

「孟家知道他弒母,放棄了他,是駱丞幫了他,成了他最信任的人,他為了報恩答應和駱丞交往,一心一意。可駱丞玩膩後把他送給了別人,還是下藥迷暈送的。」

我捂著頭疼得呻吟。

心中的火又燒起來,燒得我雙眼通紅,看著像是失去理智的獸。

我大口喘氣,像是缺氧的魚,緩了好幾分鐘,才跌跌撞撞從車裡出來,滿頭大汗。

我靠在車門,朝孟寧無力招手。

孟寧被我嚇了一跳,急忙過來扶住我。

我喘著氣,指著駱丞:「離他遠點,不要靠近他。」

我疼得身子下滑,抓著孟寧的袖子:「沒開玩笑,離他遠點!」

孟寧一把將我抱起來,黑沉沉的眼中閃過一抹慌亂:「好!」

他把我放在車上,掏出電話:「我叫救護車來,你堅持住!」

我點了點頭,開始乾嘔。

頭疼得太厲害,就像腦海里有一頭怪獸,在瘋狂撞擊我的頭骨,想要衝出來一樣。

駱丞走過來,看了我一眼,詫異地站在原地:「你是,駱雪?」

孟寧回頭:「她叫林雪。」

駱丞笑笑,沒說話。

而我捂著頭在后座打滾。

聽到駱雪兩個字,我頭差點炸了。

我咬牙問系統:「他到底是誰?」

系統不說話。

過了一會兒,死魚聲音響起:「系統已死機,需要維護,暫時無法回答問題。」

5

我被救護車拉到醫院,什麼都檢查不出來。

孟寧一直拉著我的手,怎麼都不肯放開。

我回家躺了好幾天,孟寧不放心我,變著花樣給我做飯,即便去上學,也要提前把午飯做好,讓我一微波就可以吃。

我睡覺的時候,孟寧老是無聲無息地過來,我一覺醒來,在黎明的曙光里,總能看見他趴在我床邊,睡覺都皺著眉頭。

系統:「現在你取代了駱丞,成了全世界他唯一信任的人誒!」

我冷笑:「你又上線了?不是死機嗎?」

系統又開始裝死。

我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瞞著我,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起碼現在和孟寧相依為命的感覺,還是挺好的。

我整整緩了半個月。

半個月後,剛準備出門溜達溜達,就接到孟寧老師的電話,孟寧一對五,把好幾個同學打傷了。

據說傷得還挺嚴重。

我急忙趕到學校,一進老師辦公室,就看見駱丞站在那裡,正在關心地問孟寧:「你別怕,我來解決......」

我頭又開始疼,疼得好暴躁,又真的很討厭駱丞,脫口而出一句:「解決你大爺。」

我一把將孟寧拉過來,護在身後:「他打架你來幹什麼?」

駱丞俊美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:「我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呀,我回來看看我老師,趕巧遇上孟寧打架而已。」

呵呵。

鬼才信這麼巧。

我不相信駱丞,我的直覺告訴我,只要有駱丞在的地方,就沒有巧合這兩個字。

幾個家長在辦公室,看著我面色不善:「不是,你弟弟是野蠻人嗎?怎麼一點家教都沒有?把我們孩子打成什麼樣了?」

「對呀,你弟弟是有人養沒人教嗎?怎麼跟個小畜生一樣呢!」

「嗐你還真別說,他我知道,他媽媽不就是金源街那老雞嗎,我還光顧過——啊不是,我聽說過,聽說的。反正雞生的孩子,能好到哪去?」

孟寧的手冰涼,抬頭看著那個家長。

本就幽黑的眸子烏沉沉的,像沒有生命的木偶。

那個家長被嚇得倒退一步:「你要幹什麼?」

他又掃了一眼駱丞,像是求助一樣。

駱丞微笑著過來:「孟寧,你先回去上課,這裡我來處理。放心吧,我會幫你的。」

「幫你大爺。」到現在我要還看不明白,我就真是個傻子了。

駱丞這是賊心不死,故意找事,想讓孟寧信任他。

我一把推開駱丞,走到那家長面前,照他臉上就是一個嘴巴子:「生而不養說的是你好嗎?你個瓢蟲,自己嫖娼,養出來孩子霸凌,你們家種就是壞的,你還好意思說別人?以後等著去監獄看你兒子吧!」

那家長漲紅了臉,朝我揚起手:「你敢打我?你不想活了!」

駱丞莫名其妙喊了一句:「別動她!」

可是晚了,那個巴掌馬上要砸到我臉上了。

我已經在轉動高跟鞋,打算踩碎他的腳趾了。

高低給他踩出個甲溝炎,如果本就有,那就炎上加炎。

可我一腳踩上他的大腳趾,踩得他哭爹喊娘,那個巴掌卻沒落到我臉上。

我抬頭一看,他的手腕被孟寧緊緊握住,動也動不了。

清瘦的少年,力氣卻頗大,讓壯年的男人都掙扎不開。

他一回頭:「別怕。」

我心裡一暖:「好。」

那幾個家長叫囂著要告孟寧,要攪得孟寧上不了學。

駱丞又站出來:「別我去跟他們協商,孟寧的成績這麼好,不能因為這件事毀了。」

孟寧老師連連道謝:「對對對,孟寧不是壞孩子,一定有原因的。」

她還給我使眼色,讓我快謝謝駱丞。

我知道老師是好意,想孟寧好。

但我還是輕啟朱唇,吐出五個字:「協商你大爺。」

老師崩潰了:「你還想不想孟寧考大學了?」

我想,但我不能讓無辜的人平白背一口大鍋。

我緊緊拉著孟寧的手,抵擋著快要炸裂的頭疼,疼得眼淚直流,給雷女士打電話:「孟寧有事,現在我要最好的律師,最好的公關公司。」

雷女士雷厲風行,問都不問:「好,我讓助理聯繫你。」

掛了電話,我先報警。

然後帶著全國前五的刑事律師去調監控。

監控顯示,有五個人拿著各種自製的武器,圍著孟寧,不斷地出言挑釁,不斷用武器劃拉著孟寧的身體。

而孟寧則安安靜靜地做題,背書,收拾書包,一點不受干擾。

我要不是知道那是人,我都要以為那是一群阿飄,孟寧看不見他們。

等書背完,題做完,書包收拾完,那五個人覺得無趣,正要散了,孟寧突然站起來,脫下校服,反著穿上。

視頻里有人蒙了,問他:「你這是幹嗎?」

孟寧不緊不慢地拉上拉鏈:「濺上血不好洗。」

話音剛落,他撲了上去。

一打五,瘋得像是不要命一樣,一個人把五個人攆得嗷嗷叫,最終一個也沒跑了,全部撂倒。

我看完視頻,給孟寧豎了個大拇指:「好樣的!」

律師拿著視頻,直接反訴那五人故意傷害。

雷女士找的公關團隊特別給力,一夜之間不知有多少號主發出這段視頻,管孟寧叫反霸凌第一人。

中間也零星有人在網上爆料,說孟寧是金源街出身,還被媽媽賣出去過。

可很快這些人就被律師挨個起訴,雷女士站出來霸氣認孫:「孟寧是孟氏家族長房獨孫,孟家鍾愛的孩子。」

一時間,孟寧從一個窮小子,變成孟家獨苗,凡是會上網的人都知道,孟家的孫子叫孟寧。

我鬆了一口氣。

現在孟寧身份過了明路,孟家以後沒法甩開不管他。他離上輩子的殺人軌跡又遠了些。

我踮起腳尖,拍拍孟寧的頭:「恭喜你啊,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孟家少爺啦!」

孟寧卻安安靜靜看著我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過了一會兒,他問:「那所有人也都知道你是孟家的兒媳嗎?」

我搖了搖頭:「那倒沒有,你那個死鬼爹不願意大操大辦,估計是怕影響他拈花惹草。」

孟寧笑了:「那就好。」

「?」

好什麼好?小混蛋!

駱丞挑了一個放學時間跑來恭喜孟寧:「你沒事就好。」

孟寧卻看了看來接他的我:「林雪不讓我跟你玩。」

小混蛋現在老是連名帶姓叫我,一點禮貌都沒有。

但我看駱丞吃癟,我就開心,笑得不行。

孟寧突然頓住腳步,歪著頭看我:「姐姐,你是在對駱丞笑嗎?」

他眸子烏沉沉的:「你看見他,每次都情緒激動,為什麼?」

孟寧那個表情,好像是在替他爹捉姦一樣。

那我可不承認。

我搖了搖頭:「就算有關係,那也是死敵的關係。」

孟寧嘴角上揚了一下。

駱丞朝我走過來:「駱雪,我能和你說句話嗎?」

我很疑惑:「你為什麼老叫我駱雪?我叫林雪。我們以前認識嗎?」

駱丞盯著我的臉笑:「想知道啊?那找時間跟我吃頓飯。」

他低下頭,在我耳邊說:「孟家把你養得不錯。不過接下來,還是我來照顧你吧。」

我閉了閉眼。

不行,又要犯病了。

頭又開始疼起來。

只是這次,腦海里來回地迴蕩著冰冷的笑聲:「我來照顧你吧。」

大腦自動把它轉化成了,我來玩弄你吧。

我來羞辱你吧。

我來,糟蹋你吧。

那把火又開始燒,燒得我五臟六腑都疼,直不起腰來。

我推開駱丞,到處亂看。

駱丞問我找什麼,我一言不發,弄得駱丞也挺蒙的。

終於在駱丞身後犄角旮旯處,我看見半塊磚頭。

孟寧把我扒拉在他身後,笑得乖巧:「學長,你們在偷偷說什麼呀?」

駱丞拍了拍孟寧的肩膀:「沒什麼,我是說你們兩個孤零零的,需要人照顧,而我很願意照顧你們。」

孟寧垂了垂眸:「可是,林雪她不需要。」

他看了我一眼:「我跟她住在一起,我會照顧她。」

臭小子,把住在一起四個字說這麼重幹什麼。

我趁他們說話,去撿起那塊磚頭,躡手躡腳走到駱丞身後。

孟寧看了我一眼,轉瞬又移開目光,一本正經拉著駱丞:「學長,你以後不要找她了,好嗎?」

駱丞笑著搖頭不說話。

我從他身後狠狠一板磚砸去。

「咚」的一聲悶響,駱丞往前一個趔趄,頭上出了血。

我追上去,又砸了幾下,沉默而兇狠,砸得又快又准。

鮮血四濺。

我知道我這個行為很蠢,可是真的好爽。

頭疼一下就平息了。

駱丞回過頭,滿臉的血:「駱雪你他媽想死嗎?」

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:「你翅膀硬了是吧,真失憶了是吧?你連我都敢打?」

我仍在冷笑:「敢你大爺。」

駱丞氣得咬牙:「看來孟家沒把你教好,你該回爐重造了。有些事情我得重新教你。」

他眼神冰冷,像一把刀,在我腦海深處鑽了一下,些許記憶從那刀口擠了出來。

漆黑的深夜,我也是這麼被掐著脖子,全身劇痛,男人俊美的五官,帶著惡魔一樣的微笑:「別怕,我是在照顧你,你早晚要學會的。」

我哭過,叫過痛,求饒過。

可他沒有一夜不來。

沒有一夜不帶著溫文爾雅地笑,對我好好「照顧。」

眼淚涌了出來。

我看著那張俊美的惡魔面具,咬牙道:「你回去照顧你親爹去吧!」

駱丞一生氣,真的使勁,掐得我像魚一樣張大嘴吸氣。

他猙獰冷笑:「還淘氣嗎?」

可那笑容剛綻開,就凝固在他臉上。

孟寧拿著一支水筆,筆尖比在駱丞的頸動脈上:「這個地方一旦扎開,除非你能讓時間停止,否則,神仙也救不了你。」

他死死盯著駱丞:「放開她,或者一起死,你自己選。」

駱丞遲疑了一秒,孟寧筆尖就往前遞了遞,筆尖下的皮膚滲出了血珠。

駱丞眯了眯眼,放開了我,回頭看孟寧:「我對你一向不錯。」

孟寧:「所以我沒殺你。」

孟寧一把將我抱起:「以後離她遠點,下次我不會給你選擇的機會。」

他徑直把我抱進車裡,拍著我的背:「沒事了,我在呢。」

我反手抱住他,被掐得嗓子嘶啞:「孟寧,駱丞是會吃人的,你要遠離他,有多遠就多遠,明白嗎?」

孟寧點了點頭:「明白。」

他輕輕拍著我的背,聲音冰冷:「我不會給他照顧你的機會。」

他摸著我汗濕的頭髮:「可你到底經歷過什麼?為什麼每個晚上,你都要在夢裡大叫,求饒,哭泣?和駱丞有關嗎?」

我閉上眼睛。

我不知道,也希望一直不知道。

我有種直覺,等我知道那天,我將萬劫不復。

6

我知道駱丞會報復我。

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,隨身攜帶武器,開車也很小心。

我甚至聽從系統的建議,去精神病院做了鑑定。

但我沒想到他先從一向喜愛的孟寧下手。

一周後,孟寧進了派出所,女同學告他強姦未遂。

當時的監控顯示,孟寧撲倒了女同學。

女同學哭著推開他,衝出了教室。

我去派出所,孟寧安安靜靜坐著,看著我的眼睛:「我沒有做,地上突然有條蛇,我想幫她踢開,她把我拽倒了,我當時就知道是做局。」

我點了點頭:「我知道,我相信你。」

孟寧錯愕了一瞬,似乎沒想到我無條件相信他。

旋即低頭笑笑。

笑容絕美。

其實我不是盲目相信,而是知道女同學叫李姝時,系統曾經詫異過:「這個李姝,是駱丞在孟寧之後的情人。後來孟寧弄死了駱家全家,可唯獨放過了她。能讓孟寧可憐的,就這一個。」

所以,又是駱丞。

我看了看李姝。

小姑娘還沒長開,但看得出來,將來是要長成絕色的,不比孟寧差。

李姝低著頭,誰都不敢看。

我走到她面前:「小姑娘,你叫李姝對吧?」

李姝跳起來,像受驚的兔子:「我什麼都不會說的!」

我又說:「你別怕,我就問你幾個問題。」

「我什麼都不知道,不知道!」李姝蜷縮起來哭,一個字都不聽我說。

警察把我攔開了。

我知道問不出來,只得偷偷跟著李姝回家。

在她家樓下,我看見了那輛庫里南。

我躲在牆根,看見駱丞下車,挑起李姝的下巴:「做得很好,乖孩子。」

李姝帶著哭腔:「可我真的不想冤枉人,駱丞哥哥,我真的不能說實話嗎?我好愧疚好痛苦!」

駱丞笑了:「那如果你媽媽沒得治療,死在你面前,你不愧疚痛苦嗎?」

他溫文爾雅地說著最卑劣的話:「你媽媽的醫藥費需要一百萬,只有我們駱家的醫院,願意免費治療她,這你清楚吧?」

李姝不說話,小姑娘哭到崩潰。

我聽這哭聲,似曾相識。

仿佛曾經,我也在駱丞面前,哭成這樣過。

那個曾經做過的夢,那被人推進叔叔們懷裡的孩子,面容漸漸清晰。

那好像不是孟寧。

而是我。

我靠在牆角,望著天空。

兩滴眼淚靜靜掉了下來。

我摸出一根煙來點上,聽駱丞笑得溫柔:「所以你要聽話,我才能好好照顧你呀!」

我大口抽了一口煙,看著煙霧旋轉著上升。

照顧你媽。

媽的,又要破財了。

駱丞似乎有事,在樓下跟李姝說了一會兒話,就開車離去。

李姝佝僂著背往家走。

我跟了上去,拍了拍她:「小孩。」

李姝回頭看見我,嚇了一跳:「你來幹什麼?」

她膽小得讓我感嘆,這樣的孩子落在駱丞手裡,會是個什麼遭遇。

以孟寧後來殺瘋了的性格,都能放過她,那她是讓折磨成什麼樣了。

我把煙掐滅,跟她說:「來找你做個交易。」

我扶著她的肩膀,看著她的眼睛:「我給你一百萬,給你媽媽轉院,給你轉學。」

「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,不要踏進駱丞布好的地獄。好好長大,有尊嚴地活著,學會保護自己。可以嗎?」

我曾經以為自己愛錢,不愛多管閒事。

可自從心裡那團火點著以後,我好像慢慢變了。

我現在老是出幻覺,老覺得我丟了一隻圓滾滾,愛吃肉的泰迪。

老是想要毀滅一些人,救下一些人。

李姝惶惑地看著我,嚇得不會說話。

我就靜靜看著她,一字一句道:「駱丞以前應該照顧過我,現在也想照顧孟寧,我們都是他想照顧的人,和你一樣。這才是他布局的目的。」

李姝一聽照顧二字,眼淚就不斷往下掉。

邊哭邊打量我,像流浪狗在判斷,眼前的人會不會真的幫它。

我與她對視,讓她把我的痛苦看得清清楚楚:「你的恐懼和不安,我都懂。我到現在每天都在做噩夢。你相信我,我會幫你的。」

「可我和你都不認識......」李姝抽泣著,咬著唇問。

「可我是一個,」我垂了垂眸:「喜愛給人撐傘的人......」

李姝看了我半天。

我任由她打量,眼睛對眼睛那種。

李姝最終哭著點頭:「我不敢冒險的,可我真的真的,不想害人。」

她像流浪狗決定再相信一次人類一樣,雙手合十看我:「求你救我。」

我摸著她的頭髮:「好。」

我給她媽媽轉到孟家入股的醫院,一次性存了一百萬進去,給雷女士打電話,讓雷女士幫著轉學。

我還給李姝重新買了套房子,就在孟家開盤的小區里。

當然,她要打欠條,工作以後還我錢。

這一切都需要雷女士鼎力相助,而雷女士連眼都沒眨。

這讓我很驚訝。

最後在李姝淚眼朦朧中,我帶她去撤了案。

然後去看守所接孟寧。

孟寧站在陽光下,清瘦頎長,對著我綻開幾分笑容,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。

我領他去吃火鍋,給他去去晦氣。

吃完回家,在家門口遇見了駱丞。

駱丞雙手插兜,靠在車上,臉上的傷還沒好。

那膈應人的微笑又回到他臉上:「可以啊,駱雪。我以為我把你里里外外摸透了,沒想到你還有讓我驚喜的地方。」

孟寧站在我面前,擋住他的視線:「滾。」

駱丞沒跟孟寧生氣。

正在最新鮮時,他對孟寧很包容:「我只是跟你後媽說句話。」

他偏頭看我,驚艷地笑:「你比十八歲時更好看了。難怪孟磊會娶你回家。」

我一言不發,肌肉緊繃。

腦海里那頭怪獸快衝出來了。

它嗜血而殘忍,它叫我快殺了他。

駱丞仍然在嗶嗶:「駱雪,你以前是我照顧長大的,不記得了嗎?」

他說:「你以前就不好馴服,所以受過我的懲罰,不信你看大腿根,是不是有傷疤?」

我點了點頭。我大腿根是有傷疤,還很猙獰。

點頭的一瞬間,孟寧紅了眼。

雙眼陰鷙狠戾,二話不說往回走,拎出書包。

我知道他在書包里藏了兩支鉛筆,削得特別特別尖,比上次的水筆還要尖。

每次我一問駱丞就裝死的系統,又活了過來,在我腦海中尖叫道:「孟寧動殺心了!快阻止他!」

喊得我頭好疼。好想徹底解決那讓我膈應的微笑。

我捂著額頭,推開孟寧,把他書包扔回車裡,上車,把他關在門外。

大腦升起一層腦霧,隔絕了我和世界,聽什麼都嗡嗡的。

只能聽見腦海里有個聲音尖叫:「殺了他,殺了駱丞!不然你完了,李姝完了,孟寧更完了!」

我朝孟寧笑了笑,比了個 OK 的手勢。

我其實還是沒想起來,我和駱丞到底發生過什麼。

但我知道,今天我要不行動,那頭怪獸不會放過我的。

我發動油門,朝駱丞衝去。

駱丞嚇得轉身就跑,也顧不上微笑了。

我朝他豎了個中指:「你跑你媽!你再笑啊!」

我一腳油門踩到底,轟的一聲,追上駱丞,把他給撞飛了。

駱丞飛起好高,劃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。

我停好車,熄了火,滿意地暈了過去。

7

又做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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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哭著跪下來:「我錯了,我再也不跑了,求求你放過我朋友,我再也不跑了!」

可那個男人笑著,跟身後的老人說:「你說怎麼辦?」

老人叼著雪茄,指指身後的大海:「她留下,那個扔進去殺雞儆猴,反正那個長得沒小時候好看,沒什麼損失。」

女孩哭著抱著老人的腳求他,放過她的朋友。

老人一腳踢開她,打了個手勢。

接著一聲悶響,什麼東西掉進了海里。

小女孩嚎啕大哭,連滾帶爬地想去夠她的朋友。

俊美的男人攔下她,抬起她的下巴:「你再敢跑,我就再扔你一個朋友下海。」

他拿著雪茄,往女孩大腿根燙了下去。

撕心裂肺地尖叫後,男人拍拍她的臉蛋:「乖一點,我才會照顧你呀。」

我在夢裡痛哭不已。

醒來時才過了兩三分鐘。

孟寧抱著我:「這裡沒監控,我已經把車裡你的指紋全擦過了,現在方向盤上都是我的指紋,車是我開的,懂嗎?」

他按著我不讓我掙扎:「你聽話,好好過,別哭了。」

他說:「沒有你,我本來也會犯罪坐牢,你多給了我幾天好日子而已。」

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我崩潰得想把車裡的指紋改了。

可來不及了,警察來了。

我和孟寧都被帶回去,聽說駱丞沒死,但是終身癱瘓。

我和孟寧都堅稱是自己撞的人,在警察面前激烈地把罪名往身上攬。

最終驚動了雷女士。

雷女士來的時候,警察已經靠座椅的角度確定,車是我開的。

但雷女士拿出了我的精神鑑定,精神分裂。

她請了最好的律師,硬把我取保出來,還送我回家。

路上她跟我說:「我在跟駱氏談,但駱家老爺子就這一個兒子,很不好談。」

她皺著眉:「最壞的結果,你要坐半輩子牢。」

我點了點頭:「那孟寧還要回孟家嗎?」

雷女士揉著太陽穴:「最好你沒事,孟寧可以跟你在一起。」

我雖然疲憊不堪,但還是想問:「當初您為什麼一直想讓孟寧跟我住呢?明明他是孟家繼承人,回孟家才對啊?」

雷女士看著前方,嘆了口氣:「因為我在孟家,只能找到你一個好人。」

呃......

她苦笑:「孟家每一代,都男盜女娼,無惡不作,孟磊已經算最乖的一個了。」

我:【好傢夥,家學淵源啊!】

雷女士回頭看了我一眼:「你是孟家難得的好人,是最適合撫養孟寧的人。以孟家的環境,虛偽冷酷又靡亂,誰進孟家都不會學好。」

我有點擔心了。

我要是坐牢,留孟寧一個人,回了孟家,難保不再次大開殺戒。

孟寧坐在我身邊,一言不發。

眼眸又變得像剛認識那樣,陰沉沉的。

我憂心忡忡,拍了拍他的手:「不管我去哪裡,你都要好好地,不許做違法的事,知道嗎?」

孟寧笑了笑,沒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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